“娘娘正在內殿小憩,叮嚀主子們,中午未至,任何人不得入內驚擾娘娘!”
聞喚,那人渾身一震,急退幾步,在帷幔一側閃了閃身,倏忽不見!
“……不、彆過來……彆過來……”
她頗難受地緊蹙眉頭,口中夢話聲聲:
當日,廢後左氏逃出冷宮,奔上城樓,白衣纖纖,高高站於城牆之上,等匡宗下了早朝,鑾駕從城樓之下遲緩顛末時,左氏口中高呼:
泣血般的呼喊聲,惹得世人齊皆翹首,駭但是望。
鎣娘神采凝重,下了香榻,由沲嵐服侍著換衣時,深思了半晌,徐行走到櫛妝台前,照著那麵銅鏡,她沉吟道:“留意刺探一下,左氏生前遺物,被何人收走?如果無人來收,你去收來,務必一件不落!”
嫋嫋香氣,滿盈於帷幔內,鎣娘臥於香榻,夢會周公,卻睡得不太安穩,半掀了被褥,露著玉臂,還是香汗淋漓。
沲嵐又將宮人那邊聽得的話,複述了一遍,提及左氏站在城牆之上,泣血般哭喊、謾罵貴妃的那番話時,鎣娘麵色微變,彷彿想到了甚麼,急問道:“她這幾日,與何人打仗過?”
榻上睡著的人,心頭忽來驚兆,微微展開了眼睛,眼中一片蒼茫,她尚未完整復甦,迷含混糊的,看到床前站著小我。
從巳時三刻事發,直到巳時四刻,動靜才傳入快意宮中。
似有若無的腳步聲,垂垂移近,又悄悄停在了香榻邊。
沲嵐沉默點頭。
“臣妾有冤――貴妃奪吾之子,殺吾之子,吾身將化為厲鬼,纏於宮中,直到抱屈昭雪,聖心不再受人欺矇!”
捲菸滿盈當中,那人的麵龐有些恍惚不清,她朦昏黃朧地看著,俄然輕喚:“熾郎?”
三今後――
搖鈴一呼,正在門外焦心等待的沲嵐,立即回聲而入,撩了幔帳,疾步湊前,於香榻邊跪見娘娘。
“那會是誰?”沲嵐百思不得其解。
“奴婢隻傳聞,前幾日虞充儀曾派人去看望過她。”這動靜,娘娘不是早就曉得了麼?
“虞嬪?”鎣娘搖一點頭:不會是她,她如有本事讓左氏動了輕生之念,這些年就不會白熬了!“憑她那些謹慎思,還冇法律這後宮不得寧日!”
聞不得外頭的騷動,此時的快意宮內殿當中,喧鬨平和。
宮人急來斂屍入棺,打水沖刷,禦道上濺染的血漬,幾經洗刷,仍留下了班駁陳跡。
鎣娘目光微閃,瞄向幔帳一側,腦海裡閃現著李熾的身影,卻又感覺不大能夠:熾郎如何能入得了宮?莫非這宮中還藏有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