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也隻要鞫容敢鄙視朝廷嚴肅、君臣禮法,儘情放肆、膽小妄為!也隻要鞫容一人,在暴君大怒之下,還能保住自個的腦袋!
自匡宗篡位即位以後,一步也未曾踏足過瀚幽閣,本日早朝之前,鑾駕竟落在了此處,天子例外,親臨宮中禁地!
靜候在晗光殿,宰相與將軍,比的是耐煩與毅力,隻不幸那蠻玄子,跪著跪著,俄然兩眼一閉,歪倒在地,襠下一濕,竟是憋尿憋得暈了疇昔。
此消彼長,天道循環,隻要左氏一門再次強大權勢,拔去快意宮這根眼中釘肉中刺,也是指日可待!
馭刺稍一抬眼,就見宰相抓著肉串來嚼,急著將肉吃儘,彷彿那樣做,聖上就會儘快返來下旨,處理天機一事。
高公公呼喝著擺佈,倉猝跟了出去。
前日,那老寺人病死,匡宗未曾過問此事,內侍省總管也未及時安排人手來代替,塔樓裡關著的人已餓了幾日,不時在閘門內敲擊拍打,鬨出動靜來,吵得看管在外頭的兵士們心境不寧,夜裡剛丟了個饅頭出來,此時,卻又聞得閘門被拍響。
莫非天機觀中另有甚麼人,是她極其看重的?
“確是如此!”匡宗寵這愛妃,不但因她聰明過人,更是因她從不恃寵而驕,與那些受了寵便使起小性子、在帝王麵前不依不饒地胡攪蠻纏、小家子氣的妃嬪們分歧,鎣娘到處以他的意義為重,揣摩逢迎,事事順他的情意,令他極其對勁!
常日裡,隻要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寺人,來給塔樓裡關著的那小我,送飯。
隻不過……
“左卿以為皇家道觀不成廢,馭卿則以為道人乃亂國之源。”匡宗對著這個紅顏知己,自是樂意一吐心聲,“他二人雖各執己見,卻各有各的事理,朕聽來,都覺可行。”
“娘娘……”這是拿狗糧來喂狗?她這眼神、這笑意,使他較著感受受辱,當即反唇相譏:“不勞娘娘紆尊降貴,親身來喂,想那逆賊現在了局,怕是連肉也吃不到一口,娘娘可覺心有慼慼焉?”
她想暗中幫甚麼人脫身?
兵士們惶惑下跪,叩首迎駕。
聖上鑾駕,離了晗光殿,恰是奔著阿誰方位去的。
步下鑾駕,匡宗立足而望,瀚幽閣那奇特的修建形狀,一覽無遺――
一語驚醒夢中人!
左淳良愣愣地跪在原地,毫無啟事的得了君主犒賞,隻覺莫名其妙!
禦前侍衛伴駕,隨鑾駕路過內侍省,直奔冷宮及掖庭之間的幽長甬道,青石巨磚鋪的甬路絕頂,乃皇宮禁地,偏僻之處,坐落著一座瀚幽閣,那邊是禁閉一些特彆而緊急之人的、宮中樊籠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