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東方卿眼中帶著恒古穩定的沉著，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阿瑤，你不明白。”

在這個亂世中，誰都身如浮萍，命如螻蟻。

桃香立即噤聲。

但是幼弟他還那麼小。他新鮮的生命還冇有展開就要乾枯。他懵懂的眼睛還冇有看這大好國土，乃至他都不明白為甚麼這個天下會瞬息顛覆。

她把“不測”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平淡的香氣滿盈在清幽的宣室中，多了一分淡雅。

“在我被梁皇那老天子毒打的時候，你為甚麼不送我分開梁國？”

“在我落鳳坡被夙禦天玷辱的時候，你為甚麼不讓我分開梁國？”

一張矮幾方桌，桌上幾盤平淡的素菜。中間紅泥小爐中畢啵燃著上好的銀碳。一旁的獸鼎香爐中嫋嫋升騰起上好的檀香。

“我不明白，那一年你不辭而彆連一個字都冇有，心中可否有想過那哺育你長大的王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當年的李洛卿！”

因為她曉得唐國畢竟要滅亡，父皇母後另有一乾皇族親眷都不成倖免。而她畢竟是要跟著唐國毀滅一起消逝。

桃香想了想，躊躇道：“彷彿是張婕妤的族親。”

東方卿抬起深眸，淡淡道：“分開。”

……

青鳶看著那黑夜中那漸行漸近的一衣如雪，微微一笑：“另有甚麼，深夜有高朋拜訪。溫酒會故交。”

“阿瑤……”他看著近在天涯的青鳶，輕歎：“分開吧。我會送你到一處與世隔斷的地點，保你一世安穩。”

她轉頭，公然瞥見徐良娣冷然的神采。

“阿瑤！”東方卿眼中垂垂有了暖色：“你不要逼我。”

夜幕垂垂來臨，棲霞閣撲滅了一盞盞燈火，在夜色中看起來分外斑斕。

青鳶定定看著墨藍的天涯，俄然淡淡道：“我睡不著。去幫我煮一壺水酒。”

冇有體例。

徐良娣深吸一口氣，嘲笑：“說的也是，看來你另有點自知之明。”她說完回身便走。

張婕妤？那就是皇上的人了？青鳶皺起眉頭。難怪方纔徐良娣這麼放肆，竟然威脅她會有“不測”。

但是卻畢竟冇有體例做到。

青鳶微微一笑：“能不能安身，不是徐良娣娘娘說的算的吧？”

不知為甚麼，唐國幻滅以後她常常想起來的不是父皇不是母後，倒是小本身十幾歲的幼弟。

青鳶眸光微閃，徐良娣已昂著頭傲然分開。

“撲”一聲輕響，爐上的酒水冒出了熱氣。

或許，在唐國深宮最後惶惑不安的日子裡，隻要他伴跟著本身。他是她獨一的弟弟，獨一支撐，獨一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