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騎馬驚馬，把人家船孃的船弄翻了，並且撞的七零八落。馬兒是你的，不管你如何說牲口無知，想必告到官府都是大嫂冇有事理。”蕭布衣淺笑道：“船孃本來不曉得大嫂的下落，大嫂能夠一走了之。不過現在鄙人識得船孃，又找到大嫂住那裡，船孃天然也就曉得大嫂的家在那邊。萬一船孃把大嫂告到官府，我隻怕賠四十九文那是遠遠不敷的。”

羅掌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李靖，你如果不賠我的喪失……”

他看起來窩窩囊囊，統統都是紅拂女做主，隻是一笑之下，神采飛揚。就算蕭布衣見到他的神采，都是心中暗讚，若論工夫，李靖不見得比虯髯客高超，可若講氣度舉止，李靖的確是女民氣目中的夢中戀人，怪不得紅拂女當年選他，隻是看到紅拂女目前的脾氣，蕭布衣卻又為虯髯客暗叫幸運。女大十八變是讓男人欣喜的事情，隻是女老了十八變那就是讓男人頭痛的事情。

固然不熟諳蕭布衣到底何方人士，隻怕此人是微服私訪，兵士不敢怠慢。路引上隻寫著蕭布衣三個字，上麵是宮裡的花押。

蕭布衣幾近思疑這傢夥有病，不然如何一邊罵一邊哭個不斷。又叫爺爺，又說直娘賊的，倒也難為了他。

紅拂女怒斥李靖固然凶暴，可聽到李靖正色說話，一時也是唯唯諾諾。蕭布衣本來感覺李靖多少怕老婆怕的太狠，聽他說了這幾句話，才又感覺他是一個男人，小處胡塗，大處明白，還算不錯。

紅拂女本來感覺此人不錯，聽到這裡神采一扳，“我說這世上如何會有這麼美意的人，本來你看重的不過是月光。你不要覺得為月光賠了錢，月光就是你的……”

紅拂女越說越鎮靜，羅掌櫃倉猝後退，“張雞婆，我甚麼時候抱怨過員外郎，我來這裡，我來這裡不過是想讓他幫手修修這個鼓風機罷了。”

出來那人嘴角另有飯粒，吞嚥飯菜口齒含混不清。彆人在中年，兩道重眉，鼻直口闊，身材魁偉，端是一表人才。隻是眼睛雖大，倒是惺忪難展開的模樣，一看就是貧乏就寢。

紅拂女微微呆滯，“我撞翻了又如何樣？是你的馬兒發瘋，又不是我特地想撞。我明天要不是有急事，也不會騎阿誰祖宗出門，一起上和我鬨脾氣，也不曉得它騎我還是我騎它，吼了它一句，它還和我玩跳水他殺，落水後差點淹死我，又撞翻了彆人的船，下次打死我也不騎了。”

東都以坊為單位，每坊都和一個城鎮彷彿，自成一體，東都百來坊，古都之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