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山裡的那契丹使者如何措置?”夭夭想一想,抬頭問道。她的腦袋尚不到那人的胸部,甫一問完,一張大手就落在了她頭上。老趙看著她頂著三個包包的腦門兒,實在是敬愛得很,便安撫地摸了兩下,柔聲說:“你莫怕,那契丹蠻子不肯走,已被我監押起來,不會鬨出甚麼亂子的。”
“隻怕白靈會妒忌啊。”小梅介麵道。
正說話間,劈麵奔來兩位年青的漂亮小校,趙楮牽著夭夭寂然站立,聽二人回話。
夭夭長到十來歲,雖頂著“縣主”的光環卻還是不喜讀書,隻曉得漫山遍野地玩耍混鬨,混得不成模樣。楊老族長髮覺到事情的嚴峻性,便向夭夭慎重說瞭然白趙兩家世代聯婚的事,那率性的小祖宗聽罷,覺得是要嫁給能當她爹的趙楮,便負氣裝聾作啞,不肯開口說話了。楊老族長無法,隻得將這事通報給了通化將軍府,說這一代的白山縣主不肯意同趙家聯婚。趙老爹一聽之下非常惶恐,便經常催兒子來白山哄夭夭。因而,趙楮每個月都要來白山一兩趟,帶著一起上打來的山雞、野兔送她,她吃便吃,玩便玩,禮品也照收不誤,就是緊閉著一張嘴,不肯與他說半個字。此次契丹人兵圍白河口,還是他循例帶著親隨來看她,好巧不巧撞上的。
這事兒說小也小,說大也大,說到底是番邦的使者,兩邦交兵尚且不斬來使呢,因而便當作端莊事兒來報給趙楮,問他契丹人的屍身如何措置。
——她總算肯與本身普通扳談了。
“那我走了,你隨便。”夭夭表示小桃跟上,一溜兒快步往寢房奔去。
夭夭看著鏡子裡本身被打扮得像個精美的娃娃,忍不住直笑。
夭夭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隻聞聲一線天外鬧鬨哄的,楊阿嬤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指派小梅、小桃給她梳洗換裝。 小梅小桃手腳敏捷地給她把穩紮了一個丸子頭,鬢邊綁了兩根小辮子,鬆鬆地結在丸子上;又揀了一套紅豔豔的桃花色衫裙與她換上。這兩日她本想出去逛逛看看,卻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庇護著不叫出一線天,連睡覺也是小梅、小桃輪番守在身邊,非常時候,恐怕再碰到甚麼風險。
“那使者冇辦成事,帶來的人也被你打散,歸去了隻怕也是個死。是人便不會坐以待斃,”夭夭哼了一聲,悶悶地說道,“那人在白山待了十來天,現在又賴著不肯走,隻怕是彆有所圖。”趙楮見她思惟周到,說話也成熟慎重的很多,便深深打量了她一眼,隻感覺她乍經存亡,內裡彷彿換了一小我;隻是麵上語笑嫣然,舉止嬌憨,還是他熟諳的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