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夭夭發笑,她一貫是個惜命的性子,如何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添亂呢?為了讓他放心,便多說了一句,“我等周斌返來後,再出去可行?不但我不會走出一線天,我也會管著小桃、雲羅她們。”
夭夭正放開了一張烏黑宣紙,要寫幾個大字靜一埋頭,聽罷歡暢讚美道:“你竟也學會動腦筋了,看來跟著周斌是跟對了人,公然進益很多。”
張彌忙答道:“冬衣皆是到了十月下旬才發給士卒;並非是耽擱了。再過十餘日,朝廷天然會按例送來軍需資用。”
“這也周大哥想出來的奇招兒。我們悄悄兒地對過暗號,若在戰時,定會有大用。”張彌笑著將一把“信號彈”揣回懷內。
“你們既如此妥當全麵,我就不管了。”夭夭內心鬆快了很多,感念起周斌的好處來,他行事剛正全麵,頗像趙楮,但細節上又有楊安民機靈詭譎的一麵,並且長得……嗐!很討中老年女性的喜好,是個天生遇朱紫的命,這類人吃不了甚麼虧的。
“此次女真人派了殺手潛入白山,連地形、設防,乃至於討論的人都有了,實在令我心驚,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果這一回他們勝利了,下一步便是明火執仗地來攻打白山了。”夭夭擱下筆,笑道,“女真人長年漁獵為生,矯捷性比較強,如果彼蒼白日光亮正大地對打,我們天然不怕,如果再用前次刺殺的招數,東邊抓一下,西邊撓一下的,那可夠煩人的。”
兩人帶著白靈迤邐下了神女峰,褚一隆及兩名保護正牽著馬候著,張彌上前接過送來的一條羊羔皮青坎大氅,敞開抖一抖便往夭夭身上裹,衣裳夾著冷風直撲到身上,夭夭皺著眉直顫抖,“啊,笨手笨腳的男人!”夭夭抿了抿嘴,將話頭兒忍了歸去,她實在懶得再罵人了。
張彌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聽得入迷:“郡主讀了甚麼書,竟能曉得這些!”
“莫非我就不擔憂遠在榆關的楊將軍嗎?莫非我就不在乎你們和族人嗎?”夭夭嗤的一笑,“我雖體貼他們,天然也不會苦了你們。我們白山的商船每月兩次來回中原,我會叫他們多躉些夏季用的棉衣、袍子來交給楊伯伯,銀子從我私庫內出,你們再等些光陰,必不至到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