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事兒有些魔幻,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本來不是她能節製的;但族人們如此體貼,一時卻叫她忸捏汗顏。看來,這具身材還是不要抱病的好,特彆是受涼發熱之類的病,輕易出大事兒!
“那麼大的針,誰瞧見了不怕?鐘先生醫術雖好,隻是也忒心狠了,郡主這手隻怕要養十天半月才氣看謄寫字呢。”雲羅端了小茶桌子出去,擺著的儘是五顏六色的茶果點心,隻做的細巧敬愛,精美非常,看著便叫人垂涎欲滴。
“郡主您若活力,就好好將養著,等病癒了我們再治他也不遲。”玉紓拿著一瓶消腫的藥油出去,坐在床邊叫小桃扶動手,親身給擦了藥。夭夭疼得嘶嘶地叫,一腔憤懣無處宣泄,恨道:“這高麗王子雖說誤打誤撞救了我,可他如此行事,必是有甚麼狡計!世上哪有甚麼起死複生的神藥,歪打正著罷了。哎呦——你輕些。”
雲羅一指頭點在小桃腦門上,恨鐵不成鋼,道:“人家去做甚麼玩甚麼,輪獲得你這丫頭說嘴?”
夭夭本利市疼,且一腔怨氣,嘴頭子毒了很多,說得小桃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想笑又忍了,又將手指舉到麵前看,那紅彤彤的指尖上皆有針眼兒,左手更甚,被那毒手的鐘先生在指頂上又紮了四個眼兒,冷不防想起方纔那痛苦,猶以下了大獄受刑普通,不覺整小我身上有起了一層薄汗,後背冰冷涼的,膩膩的難受,便和玉紓商討道:“紓兒,我身上難受的緊,不如你過會子把我的手包了,我想到泉裡洗洗,歸正我也冇事兒了。想必洗個澡應當不礙事。”
“這紫色的是甚麼?”玉紓瞧著那一色印花點心,笑道,“我冇見過,吃著也有些草藥的味道。”雲羅笑道:“這是益母草的花瓣揉了香芋泥、蜂蜜、白糖做的。我試做了十來籠子,本日才奉上來。”
“有甚麼不能說的。是完顏公主做主放了高麗王子出去,那返魂香也是完顏王子帶來的。”小桃噘著嘴“哼”了一聲,似羨且妒道,“郡主方醒,兩人便結伴出去了,左不過是各處玩耍去了。”
楊阿嬤扶著她躺下,和玉紓一起將她汗濕黏膩的身子擦了一遍,換上潔淨寬鬆的白綿布寢衣,褥子被子皆換了更柔嫩的來。雲羅到廚下做了一小碗雞茸粳米粥,端來奉侍她喝了半碗,又喝了些參須、紅棗熬的茶,夭夭頓時感覺滿身暖和利落,隻是雙手一刺一刺的還疼得慌;躺著看看手上的傷,隻見十根手指指頂兒腫的紅彤彤的,真是比在公堂大獄裡鞭撻還要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