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玩到巳時方回，進了石居隻聞聲一陣陣啞忍的抽泣聲從裡間傳來，一臉驚奇地往裡闖，劈麵見小桃抹著眼淚出來，便拉住問道：“如何了，內裡哭甚麼？死人了？”

“那麼，我去請那人出去，內裡的，靠你了。”小四努了努嘴。

雪山的女真人身材刁悍，到了夏季那毛克兵都是用雪水沐浴，以壯心肺體格。十歲下的小孩子如果養不活，便早早死了；隻如果存活下來的，除非是被人拿刀劍殺了，不然就很難死了，這風寒更是小事，去老巫那邊要一碗草藥，喝了發發汗就好了。這白夭夭就是個奇葩，溫室裡的小花，吹點風就要死要活的，還拖累人受罰，真是——

小四心大，並冇聽出楊阿嬤話中的怨懟之意，尚儘力建議讓高麗王子出去嚐嚐。隻是，楊阿嬤到底是個仆婢，如何敢同意？萬一那嬌貴的小主子一病死了，王武是個有身份的，到時候尥蹶子跑了，又不能真把他殺了陪葬。小四勸了半天，楊阿嬤還是嘴巴緊閉，拉扯半日，炕屏外一男人凜冽聲音傳來：“郡主貴體乾係嚴峻，怎能交給外族人診治？前麵已經傳下話來，去請通化的名醫來看。公主是客，不成乾與我族的大事。”

小四本是一片美意，聽了這話忍不住衝出來辯駁道：“周斌，我敬你是個知書識禮的人，不想竟是這麼陳腐；你想想，這個時候去通化請大夫，一來一回最快也要一日一夜，你們郡主隻怕等不了這些時候；何況，那高麗王子孤身在此為質，他有甚麼膽量敢暗害郡主？害了郡主，對他們高麗又有甚麼好處？”

“這位姐姐，鄙人自幼研習醫術，自誇頗知醫術之道，如若便利，不如叫鄙人去看看郡主的病——”

王武將汙了的手絹揣到袖子裡，朝小四笑道：“多謝公主，這手絹待小王洗淨了再還給公主。”

“問過了，老族長方纔已經采納了。高麗王子是外族，民氣隔肚皮，如果趁機害了郡仆性命，如何結束？希冀先主君、夫人天上有靈，保佑郡主能醒過來。”楊阿嬤回道，忍不住拿動手絹擦眼淚，“現在郡主病重，公主就不便利住在這裡了，徹夜還請公主去客房安息。”

高麗王子王武聞訊，也倉促來石居探病，被依禮請進小花廳等著，但不準出去。他此番來白山是有大事要做，如果那白夭夭真一病而亡，那這“大事”就完整黃了。正急得坐立不安，瞥見小四穿一身光鮮的紅衣，風風火火地從內裡闖了出去，覺得是個有麵子的丫頭，忙閃身去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