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客氣了。”唐闊氏邊說便將她引到左邊高朋之位，夭夭謙讓了一回，想了一想便坐了。小四則緊挨著夭夭坐下，為她一一先容函普可汗的次妃及庶妃——最年青的看著也就二十四五歲，皆是靚妝華服、各有風韻，特彆是此中一名穿紫衣的少婦，彷彿是漢人女子，望之清豔明麗，眉梢眼角皆是衿貴之態。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連續出去一群金珠辮髮的仙顏侍女，為她們安排上烤羊肉及奶茶來；夭夭便學著小四，一手拿刀子切肉，一手持簽子串著吃了起來，羊羔肉入口酥軟，奶茶也是醇美稠密，極是鮮美。

“公然是極斑斕的美人。”唐闊氏拉著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又瞥見她脖子上掛著那塊鐫著茂林名字的玉牌，不覺笑道，“怪不得你哥哥一見了她，連貼身的牌子都送出去了呢。”

夭夭獵奇地看著一排低矮的、以獸皮及茅草矇住頂子的屋子，彷彿有一半是建在地下的，不知如何個住法，便迷惑地看向老趙。

席間，大王子茂林的正妃阿不罕氏入帳送了一壺“桑落醉”來，親身與夭夭斟了一碗殷勤相勸，夭夭不得已喝了幾口，酒味甜中微苦，帶著一股淡淡的暗香，看來度數不高。夭夭吃了烤肉喝了奶茶，正渴得很，便把一碗酒幾口全喝光了；喝完仍意猶未儘地盯著阿布罕氏手裡的酒壺。

“這是完顏部族人住的‘地窨子’，又叫‘胡日布’的，”老趙見離可汗的大帳已近，便下了馬，將她一把抱了下來，牽動手笑著解釋道，“我們不住這兒，我們住那邊的帳篷。”

阿布罕氏本是受命過來送酒的，順帶著恰好見見茂林經常唸叨的白山郡主，本覺得她是個城府極深又會使手腕的壞丫頭，不想本日一見，這“假想敵”倒是個嬌憨可兒的小女孩兒。王妃見她喜好這酒，便連酒壺也放下了，又依依說道：“這‘桑落醉’是我親手釀的，名字還是.....”阿不罕氏停了一停，又低頭淺笑：“郡主如果喜好，今後我再送你些；隻是不要多喝。”說完便笑著退下了。

她睡顏極好，蛾眉螓首，領如蝤蠐，青絲一把擱在枕畔，直如《詩經》中的美人普通。趙楮坐在床沿上悄悄地看了一會兒，便忍不住解衣上床，自被窩裡將她悄悄挖了過來，摟在懷內一宵好眠。

“母妃，這就是我此前說的白山的阿夭，你看我可誆你了？”小四牽著夭夭的手獻寶一樣地說道。

夭夭進了閣房，正要施禮，便被一名年近五十擺佈、服飾華貴的女真貴婦人扶了起來；那夫人長得極是豪氣，端倪之間透出果斷剛毅之感，茂林遺傳了其母之神，小四的眉眼皆實足十像極了母親。夭夭曉得這便是完顏部的大妃唐闊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