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讓周斌在將軍屋裡養傷,不怕將軍曉得了不歡暢嗎?”小梅望著鏡中閉目養神的夭夭,謹慎地問。“小梅,你說若將軍此時在這兒,你感覺他會如何安排?”“我何嘗不曉得要避嫌呢?隻是現在用人之際,將軍尚能待軍士如兄弟,我天然也要蕭規曹隨,叫人曉得我們白山是看重人才的處所,如此才氣集合民氣,以圖來日。”夭夭怠倦地揉揉太陽,苦笑道,“今兒這一天可真不易啊!我倒感覺我不是郡主,倒是個刻苦受累的管家婆。如果將軍在——”
周斌緩了口氣,回想著那幾日驚心動魄的細節,捋順了思路闡發道:“東丹王和王妃遊街的輦轎是特製的,第一輪刺殺底子傷不到分毫。部屬混在契丹軍中,方纔曉得此中的樞紐。射殺耶律倍及王妃後,那康王便敏捷領受了北郊行營的全數契丹精銳,成了東丹軍的主帥,隻怕,耶律阮這回給東丹王做壽是假,去奪兵權纔是真的!”
“郡主忘了,他帶著白靈和小黑去山上打飛龍了,郡主午後便能吃上‘飛龍湯’了。王英大哥也去了,春季的野鹿、獐子、麅子正肥,如果能多打些來,我們也好換換口味。”壯勞力們一返來,廚下便有源源不竭的珍羞甘旨,雲羅摩拳擦掌,一臉憂色。
“郡主莫要擔憂,我們將軍自打參軍起,十數年從冇敗績過;到了來歲,郡主便真要做將軍府的管家婆兒了呢。”小梅笑嘻嘻地打趣。
“張彌呢?”夭夭滿屋子掃了一遍,見張彌不在,便有些不滿。
“將軍可說了,這雕兒能給軍中送信,不叫郡主擅自昧下。”小桃笑著提示。夭夭軒一軒長眉,辯駁道:“大師可都聽著呢,我何曾說過要昧下呢,小黑喜好這兒不肯意飛走,它有翅膀,我能如何辦?將軍又讓我不準出白山,我倒是想親身送走它呢。”玉紓嗤地笑出聲來。
吃了飯,便腳步輕巧地去看傷員周斌。“昨夜喂他吃了半碗粥,睡得很沉,晨起時醒了,便掙紮著要起來拜謝郡主;隻是郡主還睡著。”楊阿嬤一臉看兒子的神采看著周斌,心疼道,“鐘先生來開了止疼安眠的藥,睡醒了便有力量說話了。”夭夭靠近了要看,便聞見了一股子稠密的薑桂味兒,裡頭的血腥氣淡了很多,便退了一步,盯著他身上的一襲半新的玄色厚綢中衣,衣服手肘上破了一小塊兒,曉得是趙楮不穿的, 被楊阿嬤清算了起來不捨得扔,忍不住皺了皺眉,也不好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