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見時候不早,便帶著夭夭起家告彆而去。方出了門不遠,那少女便追了上來,懷中抱著一罈子拿紅泥封了口的酒,對老趙殷殷說道:“大人,這是我客歲親手釀製的‘梨斑白’,請大人收下,願大人.....與夫情麵長百年。”夭夭見那少女眼角微紅,言語中似含著情義,不覺心中微歎:“這丫頭倒是挺有目光的,一上來便瞧上了她的老趙。”
“好吧,這梨園的果子本也是供應軍中的,也費不了很多;你若喜好,待春季裡我讓少懷送來些給你。”老趙看她為了一口吃的絞儘腦汁說了這一番話,想著也不是甚麼大事,便承諾了。
“前些年日子不好過,每年夏秋兩季收的蜂蜜多數都被契丹人白白當課稅拿走,城裡的人大多又是吃不起蜂蜜的,剩下的蜂蜜隻好供幾家富戶,也是被勒掯得短長。現在這柳河被通化的漢人將軍收了,我們這冇耕地的,連租稅都免了,日子將近好起來了。”那老丈看了看本身的女兒,又慈愛地說道,“這丫頭也快十五了,我還希冀著本年能多采些蜂蜜,賣了錢給她多辦些嫁奩呢!”
“這梨園本有仆人,倒不是甚麼高人隱士,那人年紀老邁,兒子又在兵禍中死去,單獨一人守著偌大的園子難以度日;少懷便做主將那白叟安設到城內好生養了起來,每月又按例給些銀米。這梨園現下則由營衛接辦看管,到了春季便有收成了。”老趙牽著她的小手緩緩說道。
“不瞞老丈,吾乃軍中之人,不好輕拿輕取百姓之物,老丈若執意不收我的錢,我家夫人便吃不上這蜜了。”趙楮接了那一小罈子梨花蜜,又將金錠子放在桌上,說道,“如不足,隻當我給令愛來日出嫁的禮金了。”
“不知這梨園可有仆人,”夭夭抱著老趙的胳膊說道,“如有,我還真想見一見,或許是位世外高人呢!”
“家裡想吃甚麼吃不著,倒巴巴兒的策畫起這個?”老趙很無法,伸手往她臉上捏了一把。
“那到時候讓送一車來嘗一嘗。”夭夭看著麵前盛花期的梨樹,彷彿看到一串串水晶大梨子結滿枝頭,便仰著臉兒向他建議道。
二人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沿著山道往梨園深處走去。出了園子,往東又轉了一個彎兒,那一片鬆林之下現出一座三間的小屋,屋子前有一片小小的空位,放著幾十個吊在樹上的木質野生蜂巢;本來那梨園裡的采蜜的群蜂多是這裡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