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聯袂一同來在外間坐定,方方的一張楠木桌子上,四樣小菜,兩葷兩素,碧綠的清炒筍絲,鮮嫩的涼拌蕨菜,以及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碟子焦黃酥脆的鍋爆肉、一碗香氣四溢的雪菜蒸肉;中間是一海碗漂著菌菇丁兒和數點野蔥花的“飛龍湯”,又有兩碗粳米飯,一碟子羊肉白菜麪餅。
“飛龍湯”乃是東北地區的一道名菜,夭夭宿世是個窮鬼,隻是傳聞過飛龍肉的雋譽,曉得所謂“飛龍”不是甚麼初級匍匐植物,而是一種鳥兒,且是國度一級庇護植物——榛雞;自打這東西上個世紀末身份升了級,東北名菜“飛龍湯”便走下了神壇,世人想吃一口也可貴了。不想她這個饞嘴的當代卻有緣在雪山時吃過一次,雖當時前提有限,僅將榛雞拔了毛去了內臟洗淨,再抹上鹽巴烤熟,卻已是烏黑香嫩,入口即化;現在看來,那般吃法實在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現下石居有雲羅這般妙技術的廚娘在,約莫不會孤負這可貴的珍羞異味。
“我叫王英陪著她們去。”老趙喝了一口夭夭的紅參茶,苦得皺了皺眉。
夭夭有些頭暈,隻目含猶疑地望著男人嚴厲又帶著些戲謔的臉,摸索著問道:“莫非,如許不可嗎?”
一語未完,趕緊著佈菜的小梅、玉紓也掩口笑了起來。
回到石居,夭夭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又想著和老趙一起用午餐,便隨便喝了些奶茶,吃了塊點心,在書房裡強撐著等他返來。堪堪地等了大半個時候,夭夭才聽到外頭傳來白靈的鎮靜的叫聲,這破狗大抵是玩得很痛快,想起了仆人,一回石居就衝到她跟前又蹦又跳地求存眷。
“莫非,莫非我留一兩個在身邊就不可嗎?”夭夭揪著他的衣衿,鼻尖覆蓋著一股濃厚的男人氣味,“那雲羅、玉紓也留不住嗎?”她哀歎著,喉間一陣酸澀湧了上來。
“你我何必見外。”男人遞過來一個密意且火辣的眼神。
“王英為人坦白誠心、純良奸佞,是個不欺心的豪傑。再過幾年,仰仗軍功得個四品、五品的將官也不是難事,你捨不得她們我是曉得的,但是莫為了本身的私心,遲誤了這幾個丫頭的出息和歸宿。”老趙摸了摸她的臉兒,好言規勸道。
男人一臉奧秘莫測,夭夭看著,內心一片問號,又不好直接詰責他要乾啥,莫非是看上了她的丫頭,弄到軍中去好偷偷會晤? 那還不如在石居便利!哼!現在好歹有張彌跟著,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