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看了，不覺有些羞怯，便將臉兒埋在他懷內，低聲咕噥了一句：“厥後，就跟你到你家來了。你、你不會笑話我吧？”

夭夭正都雅到《鄭風·姣童》一章，正撓心撓肺地肉麻著，見他欲考教本身，便擱下書，笑著說道：“古來的學者多將‘思天真’解為思惟純粹之意，隻是這詩三百，多明寫男女情愛、伉儷綢繆，又有譏言刺上、傷時哀怨之篇，可見前人作的這些詩，皆是將心中所思所想直接發之於筆墨；夫子又說：‘不學《詩》，無以言。’可知夫子也是位推許直言直書的不矯飾之人。”夭夭將這話說完，便笑著看他作何反應。

“你先不要想這些，目下把身子養好了是端莊。”老趙見她眉眼彎彎一臉憂色，心中似被三月的東風拂過普通，非常熨帖溫馨，又輕舒長臂將她攬於懷內，緊緊地摟著說道，“待你的傷好了，我再教你些合適女孩兒家學的技藝，四月間我們再去雪山完顏部踏春遊景可好？”

“你、你欺負我！” 夭夭心如擂鼓，見他猶不放鬆，便冒充嗔怒道，“再不罷休，我便奉告阿翁去！”老趙見她通紅著小臉一陣掙紮，擔憂觸痛她的肩傷，便鬆開手，又將她往懷內攬了攬，口中低低問了句：“小丫頭，你是何時瞧上我的？”

雪後安逸誰是侶，汨羅江上伴湘君。

夭夭見他一改昔日那副生人勿近的姿勢，本來是為著本身這句話。她又本是個成年人靈魂，見屋內氛圍襯托得方纔好，一時也生起了促狹之心，便直直地看向他炯炯的目光，手也不循分地搭上了他的胸口，細細說道：“契丹人圍山之時，我見將軍到來，如同拯救的天神降落普通，當時我內心感激極了。耶律阮拿你威脅我，我雖知他不是將軍的敵手，卻忍不住擔憂你的安危——約莫就是阿誰時候，我能夠....就喜好你了吧。”

趙楮聽她說完，那小臉上雖是笑著，眼睛裡卻漾著一抹藏不住的哀傷之意，想著約莫是小女孩兒初定了婚事，心中到底還是不安的；不覺歎了口氣，一手抄著腰和順攬住她，當真地說道：“我年近而立，又有二子一女，熠兒又是長進的；我十載兵馬交戰，本籌算著就這麼過一世的。你能瞧上我，我非常歡樂，此生便不會負你。”

耳邊便傳過來一把降落魅惑的男人聲音：“怕甚麼，我們已算是經了媒人的。”

她這話聽著是非常情真意切的，果見他深潭般的眼眸中垂垂透出一股化不開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