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男人嗤地笑了一聲，“做了甚麼夢，這般熱烈？”

“隻是，這美人美不美的，畢竟總不是隻靠著一張臉；阿嬤，你看看我這個...這兒，你……”夭夭低頭瞧了一瞧，猖獗表示楊阿嬤，“阿嬤可曉得有甚麼拔苗滋長的體例？”

“將軍如何不在家多住些日子，何必夤夜返來？”夭夭有些忍耐不住，便柔聲問道。

“夜深了，郡主就彆盯著書籍子了，細心傷眼睛。”楊阿嬤端著一盞熱氣騰騰的牛乳出去閣房，見她披著衣服盤膝坐在床上，一邊拈著鬆籽兒往口裡送，正勾著頭看一本嶄新的帶畫兒的閒書。忙坐在床沿上，笑著勸道。

夭夭頭也不抬，隻笑著說：“阿嬤，曉得了，我看完就睡。”忽又聞見了熱牛乳的香氣，忙笑吟吟地合上書籍，暴露一副饞貓兒的模樣，“這東西到底給安排上了，你們每日也用些，對身材是很好的。”說罷，便就著阿嬤的手，由她一勺一勺地喂著喝了。

“我本日讀《山海經·西山經》，書中有載：‘蒙水出焉，南流注於洋水，此中多黃貝；嬴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一時候記在了內心，發乎於夢也不奇特啊！”夭夭笑道，“快與我說，為何急著返來？莫非阿翁不容你在府中過夜？”

“大膽的丫頭，如何編排起父親來了？”老趙無法笑道，“你倒是機警，事兒猜得有九成準。本日我回府，父親見我冇把你帶返來，幾近連飯都冇留我吃，好歹叫見了孩子們，便催著我返來了。”說罷，便笑著扳過她的身子，當真地看了一遍臉兒，忍不住讚到：“這些日子不見，夭兒仙顏更勝以往。”隨即便笑眯眯地吻了上去。男人回家尚將來得及修麵，鬍子已經冒出了三四寸的紅利，蹭著她柔滑的臉，如同被人按在草叢裡摩擦；夭夭換了個氣兒，端住他的臉當真道：“將軍亦如傳說中的‘虯髯客’‘美髯公’，豪傑豪俠之氣實在令我顫栗敬佩。”

案子上的三腳琉璃燈照出的光尚不如螢火蟲一囊，夭夭勉強又翻了幾頁《山海經》，但願能給這天池魚龍找個高大上的神獸身份安上，今後纔好拿這個做文章。隻是燈光暗淡，看著看著，精力到底乾不過精神，她的眼皮子更加沉重，漸漸地便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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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看了一會兒，方笑道：“這話說的倒是正理。”

“郡主如果高貴安養著，不這般夙興夜寐的日日繁忙，約莫能好些。”楊阿嬤歎道，幾近要把帕子拿出來拭淚，“怪隻怪世道不好，叫先主君和主母先走了，撇下郡主小小年紀的——淨做些大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