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笑了笑,手指著殷開山,言道:“南朝乘晉漢遺風,飲茶雖小道,但可管中窺豹。”說到這裡李淵頓了頓言道:“當年陳慶之曾言,吾始覺得大江以北皆蠻夷之鄉,比至洛陽,乃知衣冠人物儘在中原,非江東所及也。眼下南朝已衰,北齊故地,又是亂賊四起,百姓塗炭,唯僅天下獨一關中,東都稍安。”
李重九此人妄圖攀附門楣,眼下驟起失勢,誰會推測當初不過我剿下一名山賊,本日竟然聚眾十幾萬,罷了,罷了,也不算甚麼,如果他日唐公得了天下,再來清算。至於柴紹乃是隻憑家世的二世祖,芷婉自謹慎高氣傲,卻不成能傾慕於他。隻要我儘力在李家獲得李淵父子的賞識,他日必有一日……
“但是不中原可汗昔年和親時,也冇有這麼大的陣仗啊!”
“就算可汗迎娶可敦也冇有這麼多的錦緞啊,這充足室得奚部高低平生一世都穿不完的了。”
殷開山走出版房後,倒是想到,隋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如果李淵起事,以其多年的運營,以及關中世家,同朝舊僚的支撐,不需幾個月關中傳檄可得,介入天下隻在翻掌之間如此我殷開山起事議定之功,絕是逃不掉,他日唐公即位,那麼我就是建國功臣了,在李家職位大大不一樣,說不定他日芷婉……哼。
婢女清算茶具退下,殷開山言道:“當年祖父在南朝為光祿大夫時,來往的江南世家皆以茶接待客人,後家道中落,這等茶藝已多年嚐到,現在在唐公府重新一品,真是令我想起未及弱冠時的事來。”
李淵聽了長歎一聲言道:“我與李重九親若子侄,雖不能為翁婿,但昔日對他也是一併關照之心。如果我縱兵南下,他雖不會來互助,但也不會負我。”
室得奚部高低更是有光彩,麵上倍而有光。而各部的人紛繁前來道賀,女俟斤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一貫大大咧咧的室得芸亦是羞紅了臉,躲在帳中不肯見人。當下額托,英賀弗代表室得奚部,歡迎了王馬漢,曇宗他們,並依著漢人常例寫下答婚書。
“大丈夫成事何拘末節,聯突厥,如此劉武周也一併可支撐,劉武周兵強馬壯正可替唐公管束上穀李重九!”
留守府中的書房內,一名婢女正煎茶,釜內水已沸騰,氣泡騰起如同魚目,而這時婢女純熟地用銅勺輕挑了一抹白花花的精鹽,撒入釜中,又取木勺掠去水膜,待水二沸,三沸方飲。兩杯茶下肚,李淵與殷開山皆是發了一身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