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九食指輕叩,問道:“眼下竇建德雖為我所擒,但劉黑闥仍執其他部,此番攻打夏軍屯兵之所高陽,我軍圍攻半月而不下,劉黑闥之才具不遜於竇建德之下。幸虧其不如竇建德那般能皋牢民氣,不然實難以對於。”
“痛快,”張玄素笑道,“上穀公眼下擊敗敝主,一統河北期近,正可謂遲疑滿誌之時,不知為何來深夜來尋某這階下囚呢?”
姬川言道:“卑職明白明公的意義,張玄素深明夏軍秘聞,若他能投效,對於劉黑闥就好辦多了。”
說完李重九來到張玄素被囚之處。
張玄素笑道:“上穀公,公然乃是坦白之人,這要上穀公衡量利弊了,隻要夏王仍在,其舊部就一日不能稱帝,與其留之,比殺之用處而大。”
身處於囚車當中的張玄素安閒不迫,看著姬川。
李重九言道:“當然是成王敗寇,張兄何必明知故問呢?”
張玄素哈哈一笑,言道:“上穀公果然快人快語,但上穀公可知殺夏王的結果嗎?”
李重九奇道:“張兄,真是慧眼如炬。”
李重九看張玄素的囚車,依在氣死風燈之下,正秉書夜讀。
張玄素笑了笑,言道:“忸捏,鄙人昔日也聽過姬處置的名號,中間彷彿是因通姦之罪,發配懷荒鎮,以後為上穀公賞識,而有了本日職位。不知中間是否早有先見之明,用心行輕易之事,自配懷荒鎮,而投奔上穀公乎?如此姬處置,纔是真正算無遺策,吾慚而不如啊。”
姬川趕緊言道:“主公,不成,張玄素吾觀其,有良,平之奇,如驕易之,將來恐怕不會用命。”
張玄素向北拱手,言道:“夏王久在河北,豪傑仁義,深得民氣,上穀公驟殺之夏王,乃取怨於河北,不但民氣怨之,夏軍大將必抵命抗之,如此上穀公,就算取了河北,想必代價亦是不小,如此耽擱機會,將來如何能與李唐爭鋒?”
酒事前已是溫過的,火爐微烤後,便是熱過了。李重九親身把壺倒了杯酒,張玄素告罪接過,一飲而下,頓時發青的麵色即紅潤起來。
李重九安然言道:“恰是要張兄之助,吾知竇建德以國士待公,吾李重九鄙人,亦以國士待公,還請能助我一臂之力。”
姬川見張玄素其意果斷,當下不在說話,言道:“那我就陪張黃門走這最後一程吧。”
張玄素言道:“獻醜了,上穀公雪夜前來,必有示下,張某願洗耳恭聽。”
姬川哈哈一笑,言道:“張黃門,你為竇建德謀士時,號稱算無遺策,不知當初可否算到本身身為階下囚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