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負手走在最前頭,墨發白衣、清逸如鬆。明朗的鳳眸望著繁星滿天,便染上幾分憂國憂民的愁思,兀自入迷。
“獲咎了大將軍和監軍,悔怨嗎?”容湛問。
“帶回營中必將被大師朋分,我就命人封了這地窖,等你過來。”容湛抓起一罈,丟給步千洐。
破月跑了幾步,臉上卻有點熱起來。她想,方纔步千洐明顯是鬨著玩,可她如何感覺,他摟得有點緊,緊得有點奇特。是錯覺嗎?
跑了足足一個時候,夜風嗖嗖颳得顏破月臉生疼,兩人才留步。
“痛死了!”步千洐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全部身材的重量都靠上去。破月不疑有他,趕緊抱住他的腰,語氣卻有點幸災樂禍:“看吧看吧,傷得那麼重還要跑出來喝酒!”
步千洐冇出聲。
“哎喲——”他一聲低呼,扶住本身的腰。
容湛比破月更早發覺到非常,已經走到了步千洐身邊。
步千洐淡道:“她是顏樸淙將軍的女兒——顏破月。”
破月抱著雙膝坐在廊道裡,步千洐和容湛已躍到屋頂上,側臥著喝酒,優哉遊哉。
這是一幢較著剛蒙受過烽火浸禮的大屋子,青瓦朱牆、描金黑匾,卻恰好灰黑殘破、沉寂無聲。
“你帶她先歸去,我探探就回。”步千洐低喝一聲,還不忘將酒罈塞到容湛懷裡,健旺的身子如離弦的箭,瞬息便衝進巷中,冇天玄色裡。
破月實在無語,兩個屁股被打得稀爛的男人,竟然豪情萬丈夜奔去喝酒。
他們已進了墨官城。避過四周殺燒劫掠的兵士,三人一向行到城南。
水洗的月光,悄無聲氣地傾瀉在陰黑的街道上。昔日繁華的城池,現在彷彿死去的節女躺在腳下,渾身血汙、殘破死寂。才過了大半個早晨,街上已看不到一小我影。
容湛淺笑:“你們這麼做,天然有目標。”
步千洐靠著她的身子,一下子想起吹在本身腰臀上那口軟軟的氣,另有她紅紅小小的唇。明顯喝了一罈酒,他的喉嚨卻又乾起來。
容湛輕車熟路帶著兩人穿堂過室,很快便到了一間閣房,翻開正中一塊青磚,暴露個地窖,內裡黑沉沉地放了七八個酒罈,刹時酒香撲鼻。
破月嚴峻了,衝過來一把扶住他:“如何了?很痛嗎?”
破月滿臉酒漬,還被嗆得連聲咳嗽,怒道:“我謾罵你一喝酒嘴裡就長瘡!”
容湛本來正低頭將腰牌放回身上,聞言忽地昂首,看著兵士,欲言又止。寂靜半晌後,他回身看著那兩人,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