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個孩子，約莫跟小宗一樣的年紀，稚嫩的麵龐，可駭的眸子。

但是冇人倒下。

四周將士們全暴露羨慕神采，步千洐心頭巨震，大聲喝道：“不成！”

麵前又一個錯愕逃竄的墨國兵士倒下，被他重新到腳生生劈成了兩半，死狀甚為可駭。他浸滿寒意的目光自那死屍麵上滑過，忽地一滯。

箭雨徒勞地撞上以逸待勞的盾牌，收回“咚咚”的悶響。偶有遺漏的利箭，射穿兵士的胸腹，那名流兵倒下，很快又有人堵上缺口，全部前鋒營遲緩卻果斷地持續朝城樓逼近！而其他各部雲梯、投石車，亦在前鋒營的保護下，齊頭並進而上！

可步千洐不會錯過這個機遇！

副將知貳情意，急道：“將軍不成！屠城令是二皇子下的，你剛剛纔被啟用，不成……”

滿是嘶啞抽泣的女人和孩子。

乃至連城樓上的周家父子，一時都忘了下達下一道號令，隻是望著馬背上沉默聳峙的步千洐，心生寒意。

周玉闖含淚點頭：“半年前，步將軍為救幽蘭國無辜百姓，被趙大將軍貶職，旁人不知，老朽倒是曉得的。”

身後還是殺聲震天，步千洐帶一隊兵士穿行於城樓之上，他已然殺紅了眼，刀鋒過處，屍身堆積如山。

副將卻盯著城樓下，語氣遊移：“將軍，你看！”

“領兵的莫非是步閻羅？！”城樓上阿誰聲音驚撥出聲。他恰是墨官城城主、五十歲的周老將軍。

周玉闖感激道：“多謝步將軍。”他從懷中取出令牌交給侍從，“傳我號令，全城投降，恭迎大胥軍隊入城。”侍從領命遠去了，他目光蒼茫地環顧四周，忽地抬起手中長劍，悄悄一劃，頓時血流如注，目睹不活了。他身後諸人齊聲驚呼，亦搶救不及。

步千洐身形彷彿蛟龍，吼怒落於馬背，而六根金箭的殘肢，在他麵前儘數落下，簌簌有聲。

天氣暗淡。

趙初肅沉吟未答，身後已有一人越眾而出，聲音冰冷：“猖獗！”那人穿著華貴邊幅漂亮，步千洐認得他，恰是二皇子派來的監軍。

有人答道：“恰是步千洐！”

他冷冷一笑，驀地提氣，長嘯一聲，雙足在馬背上悄悄一點，好像黑鷹展翅，竟劈麵朝那奪命金箭直撲疇昔！

監軍神采大變，顫抖動手指指著他，眼看就要發作。趙初肅雖一向珍惜步千洐的技藝才調，卻也極討厭他現在的不識時務，怒道：“休要再胡說！來人，將他綁回大營，杖責一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