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蘭,這話不要說。”蘇峻在這一桌裡,最是年長,聽了這話,便皺了皺眉,對著蕭文煊說。
“有鄭公子在,我豈能喝醉。”蘇嵐微微一笑,看著身邊那人,一雙桃花眼儘是笑意,襯著那斜飛入鬢的眉,顯得極是俊朗,叫人望著便覺著一陣的暖意。
“蘇將軍好。”話音剛落,馬車簾子便被挑開,內裡的人利落地下了馬車,行動極快,叫人都看不清楚。那問話的人見他呈現,趕緊向他行了個軍禮,他隻擺擺手道:“徹夜可要辛苦,省著這力量吧。”
現在馬車停在皇城大門,高高的宮牆,在夜色中仿若通天,門樓上火把透明,兵士林立,昔日莊嚴的皇城,也因著這上元夜宴顯得熱烈非常。站在宮門前便見燈火重明,亮如白天,麵前是無儘的殿宇連綴,一派無邊的亂世氣象。
馬車裡點著炭火,寬廣的車廂裡淡淡檀香滿盈,剛纔那笑著的絕色公子,現在麵上一片的寒霜,如春水瀲灩的眼眸裡,是一片的寒意。他倚靠著身後的軟墊,半晌才長歎一聲,又問那馬車邊上騎馬的人道:“可都安插好了?”
重華殿裡已是一派的熱烈不凡,站在石階下便聽得見裡頭的笑聲不竭,鄭彧倒是撇了撇嘴,看了蘇嵐一眼,蘇嵐現在風華儘斂,隻做一副低眉斂目標模樣。眼裡是一片的安靜,看不出半點的情感,鄭彧見他這模樣,麵上卻又掛了更濃的遊戲神情,隨他緩緩踏入殿內。
“公子,府上派了馬車來,已在這候著了。”那人上了二樓,倒是在樓梯口便止住了腳,微微弓腰,向著那金絲帳中模糊約約的身影道。
這桌上的幾小我互換了個眼神,便皆止了扳談,寂靜而坐。
邊上一同走著的人,進了這皇城天然是斂氣凝神,唯這兩小我還是笑意開朗,眉飛色舞的扳談。皇家最重法統,任你是多麼貴族,還是幾品官員,到了宮門口一樣得自個走出去,這殿宇重重,更是叫人不自發便收斂起來,哪還容得人猖獗。
“阿遠,不見見她?”那年青公子微微一笑,見本身的貼身保護點頭,便也冇說甚麼。隻接過一旁侍女遞過來的大氅,緩緩走下樓去。他身上那件紫貂皮的大氅,在暗淡的小樓裡還模糊泛著亮光,長的拖地,卻顯得此人身量纖長,華貴非常。跟著走動,大氅邊裡模糊可見紅色的衣角,足下一雙官靴也露了出來。
“方纔陛下口諭他去東宮,便冇見他。”蘇峻邊上的公子說道,“東宮那邊彷彿出了點小岔子,守著的恰是他的神策軍,他去倒也是冇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