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嵐說完這話，便也不再言語，姿勢還是溫潤恭敬，可眼中笑意之下，倒是不屬於少年的精芒，淩厲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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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之這話，本宮聽得倒是恍忽。”王皇後暴露個笑容，暖和卻又埋冇淩厲鋒芒，閒話家長的姿勢之下，更多的是對蘇嵐的摸索，“貴妃出身不遜於本宮，又得陛下寵任，現在有了身孕，更是這大楚的幸事。潛邸時，本宮便是她主母，更有微時的姐妹交誼，照拂她身孕是分內之事，隻是，這所謂歸入羽翼，倒是有些。”

“既然如此，臣對您，亦不藏私。”見王氏神采動容，蘇嵐又是一笑，緩緩道，“臣現在，被隴西大局，牽涉著精力，實在得空亦無精力護著貴妃主。”

“隴西大局。”王氏在政治上的靈敏，使她敏捷地捕獲到了蘇嵐話語中彆有深意，“括隱但是你一向以來的對峙。”

“多謝娘娘體恤。”蘇嵐亦是微微一笑，方纔那淩厲目光，此時倒是儘數收斂，隻剩下一張麵孔，漂亮而暖和，倒是大家眼中的翩翩亂世佳公子。

蘇嵐瞧著王皇後的眼神，心中倒是覺著風趣。王家兄妹三個，這個長女倒不像是另兩個的手足。大氣聰敏不談，單是麵前這份風儀，便不是自家的蘇容能及，到底是伴著納蘭瑞一起奪嫡走來的人，內宅脂粉堆裡的豪傑自有一番風采。

端坐鳳座上的王皇後前刻仍在被她容色所攝的恍忽中，可下一瞬，卻因她這直白的話語而頃刻復甦。一雙刻畫精美的杏眼，直直就瞧著蘇嵐而來。頭上金飾簡樸，一頭烏髮盤在頭上，可端坐鳳座之上，倒是端出了實足的威勢。

蘇嵐微微一笑，倒是不說話，隻是拿起麵前的茶盞，才喝了一口，便緩緩放下。這昭陽宮中，不巧上的亦是雲霧茶，倒是比方纔皇後所贈的貢品還好了幾分。

“娘娘是母範天下的人，眼界亦不是範圍內宅當中。從陛下潛邸之時，臣便對娘娘有所感佩，時至本日，還是如此。您之於我，是主母，可在臣內心，說句大不敬的話，更將您看作長姐。”

“陛下前次給本宮了些雲霧茶，知你喜好，本年貢品未幾，一會都給你帶歸去。”聽了蘇嵐這話，王氏沉默了半晌，待得開口時，卻說得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後宮論非論朝政臣不曉得，臣獨一曉得的是，您是母範天下的皇後，是這楚國的主母，不管哪一家哪一姓。”

“若擔憂這個，倒是多餘。我自有孕以來，太醫叮囑，少些飲茶，這陛下賞的雲霧茶，倒存了很多下來，充足兄長喝到來年新茶下的時候了。”蘇容說這話時，眉眼都含著笑意，本就生的清麗的麵孔，更顯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