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江沅曉得,麵前這個女人,這幅柔媚的仿若鮮豔牡丹普通的皮郛之下,卻生著一副如鐵石普通的心腸和骨頭,藏在那雙如水的鳳眼以後的,是無情和狠辣。
李江沅低低一笑,胸腔的震驚,跟著緊貼的身軀,通報到懷中女子身上。那笑聲非常寵溺,隻聽他道:“我便是愛極了你這股子狠辣之氣。從中粉碎,談何輕易?雍州離都城太近,且,雍州本地的豪強,多憑藉納蘭瑜,在此之前,也都與蘇氏有舊。在這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的時候,如何會捨得放開蘇家這搭好的梯子?”
文晴瞧見蘇氏那緩緩點頭的行動,便也將口中的話,嚥了下去,扭頭便跑了出去。
“小叔。”惠安夫人蘇氏回到後宅花廳之時,侯府四爺,歸遠侯李江沅正站在堂前那一架牡丹前頭,手執茶杯,含笑而立,一張五官深切的側臉,顯得俊雅非常。
蘇氏還是低垂著頭,緩緩道:“朝廷裡那些人,都是廢料嗎,竟然隻給他施加了這麼幾日的壓力,便由著這新帝去了。要他們何用?”
隴西李氏的祖宅,頗大。
“我倒覺得,彆的製造事端,不如前一種可行。”她的手緩緩攀上李江沅的腰肢,果不其然,便發覺李江沅渾身一震,“製造事端,不過是擱置此事,待得朝廷處理了,天然便又會持續括隱,咱頭上這把刀,但是一向懸著,這一個彆例,也不過是,叫那刀子,多停一會罷了。可我實在不肯意,過這日夜擔憂那刀子掉下來的日子。”
李江沅瞧她這幅模樣,眼中倒是浮起一片顧恤,歎了口氣,便作勢要去攬她,被她又一扭身避過,這說一不二的男人,卻也還是不惱,站起家來,便走到她身前,徑直便將她按入了本身的懷裡。
阿誰臉孔柔媚的蘇氏,早已死在李氏的祠堂當中,取而代之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品惠安夫人。
李江沅被她那目光,觸得心頭微顫,微微一笑,便坐到了她身側那張太師椅上頭,一雙含笑的桃花眼,倒是在她身後的一眾丫環婆子身上緩緩掃過。
“還不是你阿誰好侄兒,冠軍侯蘇嵐。今上還在潛邸時,便一力挑動,現在今上即位,在這大局未穩之時,便敢脫手,依憑的不也是他手中兵權和全部蘇氏的大力支撐?”
而執掌中饋的大奶奶,便住在這宅子裡頭的正房,乃是個五進的寬廣院子,名喚,清暉院。
文晴下認識地循聲昂首,卻發明那狠厲聲音的仆人,正低頭固執夫人的手,一雙老是戲謔神情的桃花眼,現在滿滿盛著的隻要柔情與顧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