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覺得你是他的說客了。”蘇嵐將那信紙放在枕畔,倒是輕笑起來,“司徒安仁那倒是不急,且放一放,待我劈麵與他說一說。且說說,齊國。”
“這事一定像您想的一樣。”晉容聲音輕緩,如溫水流過蘇嵐耳中,“他不是才送了您一份大禮?“
蘇嵐長未束,從肩頭蜿蜒而下,垂在胸口青色錦緞繡臘梅的被子上,燈下容顏尤美,卻叫晉容看的一片淒惶。
蘇嵐聽到“穆氏”二字,神采更加丟臉,下認識地用手撫了撫眉心,歎了口氣,道:“他向來都不是甚麼善類,我啊,是曉得的。”
“是。”
“我呀,隻聽過,‘孤單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聞鶯’。”酈遠將手中食盒翻開,為蘇嵐布上早餐。一碗小米粥,一盤花捲,幾塊桂花奶糕,一碟香菇油菜配上幾碟醬菜,還搭了份糖芋艿,比之都城蘇府粗陋了很多,但件件都是蘇嵐慣常愛吃的。
“他另有臉叫你給我帶信。”蘇嵐對著琉璃盞,將手中信封拈到額前,光芒透過信封落在蘇嵐的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叫晉容冇法掌控她的情感。
蘇嵐醒來的時候,她已是回到了下榻的院落,房中一盞琉璃燈,隔著濛濛窗紗,室外已是一片昏黑,她眨了眨眼,外室堂屋裡彷彿端坐著一人,那身影恍惚,看不清楚,她歎了口氣,以左手切上本身右腕的脈。
晉容淡淡一笑,“我給您把了脈。您這幾日身子虛又思慮太重冇撐住,太醫都去瞧三爺了,酈遠便喚了您的軍醫過來,給我做了幌子。
“我帶了封信給您。”晉容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蘇嵐接到手中,便嗅到了那模糊的琪楠香味,眉頭模糊皺起。
晨光熹微,蘇嵐將蓋在臉上的信紙,丟入床前的鎏金獸銅爐。瞬息,隻餘一室琪楠香味漸漸送入室內。
晉容聲音還是輕緩,卻叫蘇嵐猛地坐了起來,愣愣不知所措,“齊朗早就曉得你還活著。”
“既如此,叮嚀下去,叫朝雲和晉容參謀著,自他們幾位大掌櫃以下,我們高低都要賞,賞多少他們本身擬個章程就是了,我不耐煩管。”蘇嵐倒是非常鎮靜,可轉眼就變了神采,“隻晉容一人不要賞。”
“兩年前。”晉容微低下了頭,“是部屬瀆職。”
“您可曉得,他與齊國穆氏暗裡打仗。”晉容原是靠在圈椅上的,卻也是坐直身子,當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