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遠遊移了幾分,剛想開口,見蘇嵐倒是神采如霜,眸色淩厲如刀鋒。酈遠亦知此時環境由不得他躊躇,便從袖口中取出一個青瓷瓶子交給蘇嵐,並未擔擱,便又冷靜回到蘇嵐身後半個身位跟從。
語音落下,倒是看了蘇嵐一眼,便踏馬帶著隨扈的軍士分開了此處。蘇嵐雖是疼的難耐,卻扭頭對太子,笑得極是明麗,道:“殿下,皇後算甚麼,太後,纔是本領。”便也緊緊跟上納蘭瑞,饒是她現在百毒不侵,也不肯呆在此處了。
“老三。”一時場麵幾近凝固,太子卻開了口,沙啞的聲音帶著狠厲。
納蘭瑞倒是策馬向前,疏忽身前的禁軍,直向太子而去,他馬蹄控的頗慢,禁軍卻不由自主地便為他分出一條路,叫他到了太子身邊。
此處又頃刻溫馨下來,太子的神態規複了平常的模樣,雖是多了幾分陰鷙,倒也安靜下來,不複方才那暴躁的模樣,開口時,更是有了幾分那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昔日模樣。
“蘇家?鄭家?沈家?”納蘭瑜文章斑斕,天下皆知,現在平靜下來,說出的話,當真句句誅心,“他們是至心跟著你的?不,你死了,他們還是高坐明堂,轉而蒲伏我腳下。你有甚麼?甚麼都冇有。便是你死了,哦,另有王家呢,你那王妃也許還會為你至心掉幾滴眼淚。倒是我,先前竟真被你唬住,還真是傻啊。”
“老三,這一次,我可不會輕縱了你,你且好好等著。”
“你便是抓住了本宮天大的錯處又如何?你不想想你本身幾斤幾兩重,一介洗腳婢所生,焉能與本宮相提並論?”納蘭瑜神采變了幾變,最後倒是笑出聲來,那一臉的輕視,高高在上的讓人驚奇,“本宮等著,就看在父皇心中,我這元後嫡宗子,和你這賤婢之子孰輕孰重。”
在場這幾人,皆是挑明身份,站定黨派的,也就無需再顧及這大要工夫。納蘭瑞身邊的世家公子,尤以蘇嵐最為惹眼,短短幾年,太子部下掌重兵的幾位幾近都折在她手裡,三月前更是將北方的安西四府全數送給了蘇嵐。
蘇嵐指了指身後那匹馬,納蘭瑞被橫放在頓時,已是昏倒疇昔。
蘇嵐看也未看,隻將那瓶中的藥一股腦地倒入口中,口中的苦澀嗆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卻還是將那青瓷瓶支出袖中,直起家子,端坐頓時,仿若那腹中的疼痛並不存在。
“母親懷上我的時候,賢皇後還未下葬吧。”納蘭瑞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