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汐踏進包廂時,蘇嵐正趴在窗欞上,向外瞧著,執酒杯的手背在身後。大紅錦緞外袍,同色絳紅線繡纏枝蓮,肩頭是深藍色鸞紋華章。大紅衣裳,素手,翠杯,在昏黃燈光下,湊成了獨屬於蘇嵐的姿勢,傲岸而輕視,高高在上卻叫人莫名心折。
中州刺史與蘇嵐尚算熟稔,亦知前頭景象艱钜,在她婉拒之下,便也就不再對峙為她拂塵,隻送她與玄汐入了驛館住下,便徑直帶人辦理雄師一應零碎事件。
“吃人嘴短。”玄汐又飲下口酒,無法一笑,搖了點頭,“我覺得,聽雪樓開遍天下,倒不是店主好酒。”
“公子勿念。”晉容微微一笑,道,“我是個有錢販子,落在紮魯赫是塊肥肉,大家恨不能從我這得點甚麼,我倒是最安然的。”
“您倒是一有仗打,便分外鎮靜。”
“是。”
那掌櫃神采很有些壓抑,一臉崇拜地對著蘇嵐點了點頭,道:“玄大人,隻說,亦雀為鸞。”
“不如說,店主喜好圈地。”蘇嵐搖了點頭,還是背對著玄汐,“你瞧聽雪樓開店的處所,皆是各國風水寶地,圈地便是圈錢。”
“富可敵國不敢說,腰纏萬貫卻不敷描述。”蘇嵐素手一指,邀玄汐桌邊坐下,“不然,那裡捨得在這中州開店。”
“傳聞熙國那家,開在了熙國的桃花穀,朝花節時,酡顔春酒亦是開壇,這桃花釀的酒,香氣散在整座城池,一夜之間,就能賺上幾萬兩白銀。”
“此戰,朕要你一戰便叫紮魯赫人知我楚國決計。”納蘭瑞語意果斷,“玄汐。”
“不過是,店主不想叫人曉得本身的身份罷了。”玄汐長眉一挑,看向蘇嵐,“楚國南海博州是多麼偏僻之地,以是,就要在燕國安溪也開一家。”
三月二十,蘇嵐和玄汐帶領近三萬羽林衛,駐曄中州城下。此時,晉容也已經到達高州雁門。
“公子不要開我的打趣了。”
“我瞧著你把這,不過是當個酒窖。”
天下聽雪樓十六間,各不不異,可非論開在那邊,最高那層都有間包廂,名亦雀,乃是為聽雪樓背後的店主留出的,不管何時,從不歡迎外人。
“這片礦山先生必得拿在手中。但是,這片礦山同蘇嵐乃至蘇家,都不能有半點乾係。”蘇嵐停下腳步,定定瞧著他,“先生牢記牢記。”
“然,您的錢,彷彿把握在我的手裡。”晉容也翻身上馬,微微一笑,跟著蘇嵐向演武場而去。
“我猜想,旬日內朔便利能安設,以後便會與先生彙合,先生孤軍奮戰,一十五日,想必也不成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