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紅光罩麵。”鄭彧亦是一笑,“賢人怕也是用心的。”
忽的響起胡笳聲聲,一隊胡人舞姬,進得場內,手鼓聲聲敲起,舞姬裙襬綴彩珠,跟著扭轉的行動,帶起斑斕光彩,宮燈映托,這胡旋舞更添別緻,在場使臣官吏,倒是被這跳舞勾起了幾分重視力。
她將玉杯隨便一甩,倒是穩穩落回桌上,一撩衣袍,便坐回原位,行雲流水,坦白卻不鹵莽,直叫人覺著賞心好看。鄭彧瞧她姿勢翩翩,那已到了嘴邊的話語,卻如何都講不出來。
司徒岩若此時臉已是沉了下去,納蘭瑞亦是麵帶尷尬,隻要齊朗的目光仍舊看向蘇嵐,並不睬會這場中景象。
“恰是。”齊朗隻做不知,端起酒杯向他一送,司徒岩若亦是飲儘杯中之物,一雙眼亮如星子,光彩流轉,如同虎魄瑩瑩。齊朗眼如寒泉,現在火燭映照,亦是流光溢彩。
“朕亦記取做皇子時,和睿王你的一麵之緣。”齊朗收回落在蘇嵐那的目光,看向司徒岩若,“現在一見,風華還是,不遜當年。”
他本就是胡人舞姬所生,他娘恰是在二十餘年前的一次宮宴上,因胡旋舞而大放異彩,得了還是代王的周國先皇的青睞,趁著酒醉,便將她歸入府中。胡人雖美,但在周國還是輕賤,他娘更是大字不識,幾次寵幸以後,便遭蕭瑟,雖懷了他,但母子二人,皆不得歡心。這胡人舞姬,胡旋舞湊做一堆,正正鐺鐺,觸了他的逆鱗,還是那最不能為人所提的逆鱗。
她忽的啟唇一笑,世無其二的容色,如中庭芙蓉照水,漾開春、色當朝。
這胡旋舞方纔跳起,玄汐斜長入鬢的眉便皺了起來,這禦階下第一二桌的氛圍顯得溫馨了些許,蘇嵐亦微微挺起家子看向司徒岩若的方向,目光掃過玄汐臉上,玄汐忽的對她眨了眨眼,這神采一瞬而過,再看疇當年,玄汐又是微帶寒意的模樣。
蘇嵐現在,直迎上齊朗的目光,她拚力挺直脊背,微揚著下巴,看著他的臉龐,隔著這不遠的間隔,卻看不清他的眼。
“陛下您亦是。”司徒岩若亦是一笑,疏忽身後不住咳嗽的周國官吏,“故交相逢,倒是歡樂。”
燕昭承坐他上,亦是暗自讚歎。燕國崇孔教那套禮節之風,宮中宴飲多奏古曲,那裡有這等暴露腰肢的異域跳舞,他恰是少年之時,天然愛好這般活力勃勃的亂世氣象。
“後主剛掌宮禁,宮宴上不甚精通,故而宮宴乃是德王妃從旁襄助,實在算是老王妃一手打理的。”蘇嵐微微一笑,看向玄汐,“禮部亦是摻雜了,不過,鴻臚寺冇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