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要去迎齊皇,聽得太上皇要來,便隻好讓五爺六爺去接齊皇,自個帶著皇後去了太皇那邊。”玄汐緩緩道,雖是不笑了,可語氣一點冰碴都不帶,叫旁人幾人還真是難以適應。
這杯酒才喝完,一向與司徒岩若相互瞧著的齊朗,忽的轉向下,也舉起杯來,眾臣皆驚,循他目光看疇昔,一人已是舉杯起家,煙水藍色錦袍,肩繡青鸞。
玄汐瞧見蘇嵐的眼神落在蘇峻身上,她眼裡一片安靜,如深泓,溯她眼波而下,瞧不出情感的半點顛簸,真不知該說她耐煩極佳還是演技高深,或者說,已是深恨到步步為營。
玄汐倒是拍了拍蘇峻的肩膀,力道拿捏恰到好處,將他從自個的化境中喚了返來,玄汐微微一笑,對上蘇峻眼底那還未消逝的玄色,舉杯道:“我敬蘇大人一杯。”
“何人見過?”蘇峻聲音清冷,“可貴。”
蘇嵐看疇當年,司徒岩若舉起玉杯向她請安,一副挑釁姿勢,她隻點了點頭,丟了個清清冷冷的眼神,便不再理睬。
“岑斌乃是鴻臚寺卿,徹夜哪能得閒。”蘇嵐接過蕭文淵遞來的酒杯,“喬岑斌這就把他弟弟拖給我了,我但是怕咱喬二的,哪敢對小六不好?倒是文若你,實在是個小人。”
周人楚人皆放達,時人更偏疼那風、流不羈的少年郎,幼年浮滑傲骨凜冽,更成了嘉獎人的標簽。
“你從乾安殿過來?”蘇嵐心中悄悄歎了口氣,狠狠瞪了這幾人一眼,倒是給玄汐倒了杯酒,“陛下呢?”
蘇峻飲下杯中酒,才覺蘇嵐投過來的目光,安靜而無顛簸,就緩緩落在他身上,忽感覺耳根滾燙,長長感喟一聲,將杯子落定桌上。
玄汐腳步略頓了頓,便走了過來,坐在了蘇峻身邊空位,正對蘇嵐。玄汐倒也不是頭回坐這桌,可都在身份未揭之時,口舌之爭那裡少過。可之於其他幾人,覺本身同那諷刺了好久還未曾占過上風的人,竟然是站在一邊的,倒是難堪至極,這神采瞬時綠了一片。
“燕國白癡。”鄭彧笑了笑,低聲在蘇嵐耳邊道,蘇嵐無法地歎了口氣,將他撥到一邊。
蘇嵐亦風雅舉杯,喝酒時,卻仔細心細瞧他眼神,瞬息間就知悉了他未說出的話語,不著陳跡地將左手搭在袖袍之上,藉著喝酒,比了個三。
“人家哥哥把小六交給我,可不是叫你欺負的。”蘇嵐笑了笑,睨了沈毅一眼,倒算是得救,喬安禕順勢將那酒杯放在了桌上,低下頭,好似真的害臊了普通,“哪有還未退隱,就要先領教你這酒桌工夫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