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立二十一年，把我的人生隔成兩半，如同宿世此生。”蘇嵐又縮回身子，還是跪坐歸去，身子已是生硬的玄汐，倒是微微地向前動了一下，“實在蘇顏就是死了，我的心死了。”

“這是一條何其孤苦的路，我向來都曉得。如行在絕壁峭壁，一陣風來，或許就會粉身碎骨。”

“或許，今後煎熬的就不再是我了。”

“畢竟，在統統知悉你身份的人中，隻要我，與你之間，毫無情分。”

“恨和驚駭，使我感受尤其深切。”

無人瞧見，她垂首時，從眼眶掉下的那一顆淚水。落在氈子上，轉眼卻又消逝不見。

“真可惜，徹夜以後，即便你仍以男人間的開闊對我，我卻不能再以一樣待你。”

隻是，她臉上那似是極力諱飾仍不自發透露的淒苦，卻襯不上，那雙眼裡的平平。

“我與你一道歸去。”

玄汐直到她身影消逝不見，才又緩緩坐回原處。那壺中紅茶早已冷透，身側那條不著名字的河道，收回汩汩的流水聲音。

她是如此沉著，乃至是殘暴的，在慌亂以後，半晌便又以那樣傲岸的姿勢迎上他。

“那又何必在此處見麵？”蘇嵐低低一笑，“不過，你本日放我一次，來日，我也會放你一次。我不會，欠你情麵的。”

他緩緩站起家來，倒是低低一笑。前日他還在思考，這趟西北來的但是值得，這一瞬，倒是能夠必定，值得的很。蘇嵐，但是比那京中的朝廷，貴重的多。

“但我要她記著，我不是君子。”

“你說的對，現在之時，我非常煎熬。”玄汐低低一笑，半晌的顧恤與恍忽，都化在這屬於政客的淺笑當中，如同沉入深海，“說瞭如許多的話，不過是想要我一句承諾。”

馬背上風聲吼怒，蘇嵐轉頭去看，玄汐仍站立原地。

他瞧著西邊，那邊是楚國的方向。即便隻從邸報的隻言片語中，他亦不難猜想，此時的京兆已是再度墮入旋渦當中。

“顯立二十二年，我走上大楚朝堂的阿誰早上，風聲吼怒。”

“不過是東風賽過西風，或是西風賽過東風。”玄汐持續笑著，那一雙眼倒是鋒利非常，直直對著蘇嵐那一雙瞧不出任何情感的鳳眼。

“風聲實在是民氣底的聲音。”蘇嵐不待玄汐答話，便自個開了口，“那裡慾望難平，那裡便會颳風。”

玄汐雖是微微吃驚，卻也並不驚奇。隻是，她竟能將身材放的如此之軟，倒是叫他佩服。

“男人之間或是男女之間，實在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