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震清楚他們相互之間的乾係和曲解，看到眼下這個場景的確要笑暈疇昔，恰好臉上還得忍著，裝出一臉遺憾之極的神采：“下次有機遇，屏卿無妨約上前頭的瀾大蜜斯一同出門，去他的洋行轉轉。”

陳暨點了點頭：“本來是布朗徒弟，他技術很好，我有兩套西裝，也是在那做的，你很喜好西洋的東西？”

“是，”婉瀾對他挑唇一笑，又轉頭去看陳暨，一副不諳世事地無辜模樣：“玉集先生，我是因為彆的甚麼人的原因，才遭到您如此禮待嗎？”

“販子也就罷了，恰好還是為洋人乾活的雇員，這就更讓人難以接管了，”婉瀾慢條斯理地笑了笑：“不過我猜，您的籌算隻怕不止於做個洋行經理。”

蔣方震也輕咳了一聲，給她拿了一碗芝麻醬，還裝模作樣地扣問：“蜜斯字屏卿？”

陳暨抬起眼睛對上婉瀾的目光，深深看儘她的眼神深處，他目光冷酷，可內裡彷彿包含著極大的能量，幾可撼動山嶽：“不錯，我的籌算也不止於此。”

陳暨又哼了一聲，聯絡先前宛新在他麵前的做派，理所應本地就將這些夫人蜜斯們瞭解為旗人家的官太太們，他夾了一筷子羊肉，在料碗裡蘸了又蘸，一副難以下嚥的模樣。

婉瀾寬大的笑了笑，又對謝懷昌低聲叮囑：“明日我就不拘著你了，百裡先生要走，你幫他辦理辦理行囊。”

陳暨較著愣了一下，臉上閃現出非常的神采：“你……”

“無他，也就是閱書習字，偶爾出門會友，”謝懷昌眼也不眨地答覆：“長姐在京中交了頗多閨中友，與一些夫人和蜜斯非常熟諳。”

婉瀾將口中的東西嚥下去後才昂首答覆他：“來的時候聽懷……寧隱講過了，說是元世祖忽必烈在行軍途中，廚子為趕時候而發明的，這‘涮羊肉’的名字也是忽必烈起的。”

陳暨冇接這個話茬，生硬地轉換話題：“屏卿蜜斯的洋裝很標緻，找的哪家裁縫？”

婉瀾悄悄地與謝懷昌對視一眼，抿著嘴無聲地笑了一下，用心道：“玉集先生如偶然候，也帶大蜜斯出門走一走，省的她閨中無聊，隻能找些夫人蜜斯打發時候。”

陳暨看了蔣方震一眼，眼神裡帶著威脅：“百裡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查家的品珍蜜斯溫良謙恭，正在等你歸去成一段嘉話呢。”

蔣方震卻不肯放過他，用誇大地語氣歎了一聲：“傳聞謝家大蜜斯但是鎮江久負盛名的美人，這般姿色玉集都隻以‘尚可’二字打發，真不知甚麼樣的女子才氣入你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