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永嗣本來將他爹視為心中的偶象,但是就在一個多月之前,這個高大偉岸的偶像卻轟然崩塌。那一日,溜出武國公府玩耍的皇甫永嗣看到讓他氣憤的幾近要發瘋的一幕。他看到他的爹爹左手牽著一個五六歲的男童,右手攬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進入八珍樓,阿誰五六歲的小男童叫爹的聲音和皇甫敬顯應對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皇甫永嗣的耳中。
“甚麼?老爺您冇開打趣吧?先夫人和大嫂的嫁奩妾身連半個大子兒都冇得過,如何能叫妾身賠銀子!”秦氏冇有了丈夫的愛重,不得公婆歡心,她統統的倚仗便是她出嫁之時孃家陪送的約莫代價三萬兩銀子的嫁奩。秦氏早就想好了,等她的一雙後代長大成人,就將這份嫁奩平分為三份,後代各得一份,剩下一份留著她養老之用。可現在她的丈夫開口就要五千兩銀子,的確是拿刀子剜她的心,秦氏此時真是寧肯死了也不肯出這份銀子的。
皇甫永嗣點點頭,低聲說道:“娘,兒子明白了,這陣子府中保衛更加鬆弛,兒子很輕易就能溜出去。”自從國公夫人被送進轉意院,國公爺被關進大理寺,武國公府的下民氣都散了,他們明麵上看著還在當差,但是倒是一點兒心都不消的,府中下人都在各尋前程,是以悄悄溜出府的下人一天比一天多,那些侍衛們瞥見也當冇瞥見,底子連問都不問一聲的,以是皇甫永嗣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秦氏點點頭,看著兒子那尚顯稚嫩的臉和滿眼受傷的神采,心中實在的難過。
皇甫敬顯回到三房的院子,他的老婆秦氏從速帶著女兒迎上前來,自從婆婆劉氏被送進轉意院,這兩個多月以來秦氏和皇甫敬彰的老婆朱氏可算是過上了一日三餐能夠定時按點吃用的日子,本來臘黃乾癟的臉看上去也略見豐潤,眼睛也顯得有精力了。
“請老爺示下。”秦氏強壓著心中的恨意小聲相問。當日阿誰一頭撞死的丫環是秦氏最看重的一個,她一頭撞死了,秦氏痛心了好久。
“回老爺,三房每月從府中領回二百兩銀子,此中包含月銀戰役常用度,老爺的五十兩月銀是您本身收著的,妾身每個月二十兩,永嗣和玉婷各十兩,院中下人合計二十兩,餘下九十兩為平常開消之用,老爺每個月除了月銀以外還要支用六七十兩,偶然候多至一二百兩,不免有些寅吃卯糧之事,本年八月節固然冇有大辦,但是也有很多用銀之處,以是現在帳上隻要六七十兩的節餘。”秦氏倒是個管家理帳的妙手,一筆筆帳講的層次清楚,更加讓皇甫敬顯尷尬,他本來白淨的麪皮立即紫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