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得低聲問,“您給孃家去信了?”
戚氏麵色一鬆:“我想也是。頂著世子長媳名頭又如何?冇兒冇女的望門寡還能翻出花來?給她丟到犄角旮旯裡,吃齋唸佛罷了。”
這是想孃家人了。
“眉姐姐放心,我親身盯著。”青雀接了孫氏的披風,帶著幾個小丫頭去給秦曉得烘烤大氅。
二人各提一食盒,行動敏捷的放在茶幾上,翻開蓋子,濃烈的薑糖水味道撲鼻而來。
又取出兩個汝窯蘭花瓷碗,裝著半碗雞肉鬆金絲棗銀米粥,再就是兩碟精美的小菜,一疊四色四蒔花朵的茶果子。
孫氏抿嘴一笑,“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家這位廚娘,做茶果子真是一流的。等你身材好些,想吃多少就給你做多少。”
“都聽三嬸的。”秦曉得內心暖暖的。
戚氏挑眉,“要做得如何纔算都雅啊?不過一個望門寡,難不成敲鑼打鼓迎娶?也不看她受不受得起啊?她要替夫君帶孝的。”
“是我母親讓家裡的廚娘過來了,說是幫幫我的忙。”孫氏低頭喝薑湯,掩去眼中泛紅。
“不然呢?”戚氏很憂?,本就不喜這門莫名其妙的婚事,她更不想給甚麼聘禮。
秦曉得和孫氏固然穿得厚,但在冰天雪地站了那麼久,悲忿地痛哭了好幾次,手和身子都凍透了。
兩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孫氏的西苑。
孫氏昂首,淺笑,”嗯,寫了,我讓他們不消擔憂,比來不要來往,待看局勢生長,以免扳連孃家。可我祖母和母親還是忍不住。這不,打發最熟諳我口味的廚娘來,還捎來兩千兩銀票,幫我們度過難關。”
秦曉得埋頭翻著冊子,“歸正不是端莊大婚,冇啥可籌辦的。”
眼睛一亮,端起茶果子盤獵奇打量,“我的天啊,竟然比真的還要標緻,都捨不得下口了。”
嫁入秦家後與三叔聚少離多,還辛苦籌劃著東京老宅的統統,真是難為她了。
丫頭婆子們見二人進屋,立即忙開了。
小丫頭捧來兩條厚厚的羊羔毛織毯,青眉給兩人腿蓋上一條,將剛裝了燒旺的炭塊的手爐套上蜀錦,手探了探熱度方纔好,給二人一手塞一個。
“剛好我堂兄在戶部任六品郎中,又剛好管著戶籍之事,這不順手了嗎?”
“真太好了。”
大過年的逼熱孝的秦曉得嫁人,的確就是欺侮人!
顧文豪擰眉警告:“娘,秦曉得是郡主,這是皇上賜的婚,莫要輕視。”
秦曉得鼻尖一酸,低聲說,“待統統都好了,我訂婚自去江南給白叟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