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喧鬨無聲,模糊還能聽到哽咽聲。
孫氏的眼淚湧而出,用隻要兩人的聲音說,“曉得,我們搏命不嫁了!”
童樂和一群公子哥滿眼驚詫,好半響不知該說啥。
明眼人一看便知,秦曉得著的是經心製作的素色鳳冠霞帔,對顧家算是給了顏麵。
吹打倒是有,可吹的是送葬樂,擊的是招魂鼓,時不時另有人往天上撒一疊紙錢。
童樂瞪眼看他,“會嗎?”
但秦大女人嚴令不得肇事,包管婚禮停止結束,誰也不敢妄動。
“誰說不是呢?自找的啊。”
孫氏忍不住了,眼眶噙著淚上前一把抓住秦曉得,咬牙道:“你們過分度了!咱不嫁了!”
腳勤的先跑去顧府看是個甚麼態度,再跑回秦府門前等著看迎親,八卦立即就飽滿了。
“不會打起來吧?”有人忍不住悄悄群情。
寧九霄薄唇噙一分涼薄笑意,他可太獵奇了,麵三刀的卻嚴守底線的秦小狐狸是否還能忍?
這……送葬招魂?
“真是有熱烈瞧了。”
“西麵邊門?不是吧?堂堂郡主,讓人家從邊門進府?過分了吧?”
秦府個個握緊拳頭,咬牙瞋目。
小淮鈺固然不懂婚嫁禮節,可看到顧府迎親步隊帶著一股濃濃的沮喪奔來,不由心口堵著一口肝火。
童樂和一群公子哥邊嗑瓜子,邊聽著四周的八卦。
世人湧動,個個踮起腳尖去瞧。
“顧府真真是屎殼郎戴麵具臭不要臉!”
小秦淮鈺哭得直抽氣,半晌說不話來,鼻腔用力擠出一個字:“好!”
仲春東風乍暖還寒,撫過那雙沉寂墨瞳,竟是滿目苦楚,生生的讓民氣都冰透了。
“哎,如何說呢,冥婚不祥嘛,顧府也膈應著呢。何況,兩家之前就鬨得不鎮靜了。”
孫氏帶著小淮鈺立在大門口驅逐,見狀神采逐步慘白。
遵循天鼎迎親常例,男方迎親步隊帶花轎一起吹吹打打到女方家門接親,要在門口可勁的吹打,這叫‘催妝’。
越是朱門望族婚禮越是繁複,好顯擺其端方大。
“誰讓她斷念眼要嫁死人呢?再不濟,選個豪門墨客也不消受這等鳥氣。”
他低下頭,無人瞧見他毒蛇般的眼睛透著鎮靜。
秦曉得摸了摸秦淮鈺的頭:“鈺兒,照顧好三嬸。你是男人漢,此後王府要靠你了。”
小白兔,亮出你的獠牙啊。
顧文豪充耳不聞,含笑看著麵色安靜的少女,如此明晃晃的欺侮,就不信她還能忍。
寧九霄戲謔的笑容漸收,聽到叫聲,放動手臂,和世人一樣翹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