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佐仁衝梅雪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從書篋裡拿出一張薄紙，梅雪嫣感覺有點眼熟，這不是馮秋墨讓她改的那首詩嗎？

“是的。”梅雪嫣果斷說道，“你我都冇有資格對這首詩指手畫腳，它並非我所作，我冇有儲存完美已是有愧於人，更不能讓彆人糟蹋了這首詩。”

陳君生歡暢地說道，他就是方纔扔硯台的。

生員們麵麵相覷，周夫子此舉毀民氣血，實在有違師道，他們都看不疇昔，可尊師重道的傳統讓他們遲疑。

“此等毀人不倦的人渣底子不配當我們的教員！”有童生喊道，“滾出縣書院！”

周夫子到底是來講堂了，看起來雙眼皮發青，眸子還布有血絲，像是冇有睡好，但並未如沈子文所說的病態。

周佐仁如同好天轟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滴下來。

“如此敗筆底子不值得我點評，幫你毀詩也是讓你有個經驗。”

沈子文有些稱心，在他眼裡，梅雪嫣所作的詩詞都很平常，乃至還不如他所寫的，憑甚麼梅雪嫣能上《詩報》，而他卻無人歌頌？

“你們也要以此為戒，切勿偶得了幾句就沾沾自喜，像梅雪嫣此等不敬師長，不謙虛請教之人，不出幾天就江郎才儘，泯然世人了！”

周佐仁麵不改色地說道：“本日不講經義，我看你們都捧著這月的《詩報》，那就說說詩詞之道，恰好，梅案首的詩作得最好，就拿她的詩為例，大師一同品鑒品鑒。”

梅雪嫣走到講桌前，將塗畫得筆跡全無的稿紙疊起來。

“莫急，我雖說不重詩詞，可讀過的詩比你們寫過的字還多，觀賞才氣還是有的，你切勿登了《詩報》就自發得是，老夫得空指導你是你的幸運。”

“不問自取是為盜，如果是你的東西，想來也不會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了。”

“既然周夫子已嫌棄門生，那今後我對夫子天然絕口不提，免得有辱師門。”

周佐仁恥笑道：“這兩句跟學童作的無異，毫無詩意。明月何時照我還，梅案首，你籍貫臨安，卻不知你要歸去那裡？真是不知所雲，無病嗟歎。”

梅雪嫣冇想到周佐仁的臉皮這麼厚，前還跟她師生斷絕，現在又腆著臉說這般話。

梅雪嫣減輕了語氣，這兩小我狼狽為奸，不遺餘力地找各種藉口打壓她，越是好說話，他們就越得寸進尺。

梅雪嫣有些惱意，這周佐仁哪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模樣？隨便翻動彆人之物，跟盜竊有何辨彆？

沈子文側目瞧了一眼梅雪嫣，她倒是坐得住，也冇有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