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見俞弈神采有異,卻僵立當場不動,覺得他還不信賴,又“咚咚”叩首,急得嗓子都快啞了,苦苦求道:“求將軍信奴婢一次,先轉告林將軍此事,隻要把夏勇節製起來,一查便知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燕喃冒死點頭,此人聽不懂她的話嗎?
“林將軍呢?”俞弈咬著牙吐出幾個字。
燕喃又“撲通”跪下去,將她宿世死前躲在竹林入耳到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夏勇是奸人,勾搭北蠻設下騙局對於林將軍,還請俞將軍速速告之!”
四下,死普通沉寂,風吹過旗號的呼號,似哀號長鳴。
“為我父母不受逼迫!”
俞弈回身朝軍隊喝道:“想不想活?”
燕喃抬起眼來,透過恍惚的視線,看著麵前已集結結束的林家軍。
“就是你要找林將軍?”一個穿暗紅色鎧甲的大鬍子男人看向燕喃。
那通訊兵“撲通”跪了下去,儘是血漬泥跡的臉上多了兩行清淚,“夏勇叛變,林將軍,本部兩千人,被北蠻全殲於飲馬河。”
燕喃咬緊了牙,想來林府的遭受還未傳到軍中,強忍著顫聲道:“林府統統人,已於昨日遭奸人所害,葬身火海。奴婢是悄悄逃出來的。”
她曉得就憑這說辭這幾人不會信,又接著道:“林將軍盔甲前的布帖半月前換了新的,以藍布鑲邊繡了萬蝠紋,他還換了新的護膝,上頭繡著一雙燕子。”
燕喃眨了眨眼,一口氣解凍在胸中,她在做夢吧?
莫非!
俞弈鬍子有些發顫,目光微動:“林將軍已於昨日出營,和夏勇去了飲馬河邊策應皇上。”
那人看了看燕喃那匹已倒地吐沫的棕馬,表示旁人重新牽馬來。
前些年靠著林九淵十二戰十二勝擊退了西羌,本年他不知發甚麼癲,禦駕親征上北境戰北蠻,成果被北蠻人活捉,成了階下囚。
“甚麼人?”幾個兵士衝出來,持箭對準燕喃。
莫非!
有麵龐稚氣的少年,有滿臉溝壑的老將,大部分臉上都結疤帶血,刻滿風霜,卻個個目色果斷,站姿矗立如鬆。
馬兒長嘶,馱著燕喃往幽州城跑去。
宿世,她就是死在這火海中。
當明天子,年號永寧,卻恰好邊疆不寧,比年交戰。
這是大營以南五十裡的防地。
燕喃看清來人,一骨碌翻身上馬,衝動不已朝那人跪下去:“俞將軍!我是林府的丫環,有軍情稟報!”
俞弈目色沉沉落到燕喃臉上,一字一頓道:“若你所言不虛,恐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