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關軍隊耗損大半，二十萬雄師多數還是由邊疆駐軍調撥，上京虎帳也調出了一萬人，押著糧草，在夾道送彆的呼兒喚爹哭聲中，浩浩大盪開往北麵，和雄師彙合。葉昭攜夏玉瑾站在小山坡上瞭望遠行的軍隊，眉色裡憂心忡忡。

秋老虎滿不在乎：“放寬點心，等打退東夏，我們十足歸去升官發財，說不準皇上見你一表人才，還給你尚個公主呢。”

胡青勸止：“說不定隻是個幌子。”

秋老虎有些發寒。

“葉將軍在的時候，我們從未輸過。”

柳將軍對這個遭遇不幸，孤苦伶仃，卻纔貌雙全，深明大義的侄女是從心底當親閨女疼，想到她存亡不知，遭受難測，心疼得眼都紅了，他恨恨地瞪了“移情彆戀”的葉昭一眼，再次想起她是女子，愣了愣，滿腹氣憤無從發作，終究長長地歎了口氣，給外侄半子麵子，寂然退席了。

十麵楚歌。

“你的本性太莽撞了，出征後，務必事事聽參智囊言，不要打動情勢，”對著熟行下，葉昭雖打動，卻重重拍桌，板著臉怒斥，“活了三四十歲，女兒那麼大，當官的人，還當本身是山裡的匪賊嗎？事情事理狐狸不是都和你說過嗎？朝廷有朝廷的考量，很多東西不是想如何來就如何來的。”

察爾托次重重橫了圖巴一眼，將刀收鞘，衝伊諾問：“柳天拓不是飯桶，何來好處？”

饑腸轆轆的丫環們如蒙大赦，從速環繞過來，爭著要去布膳。

柳將軍聽得目瞪口呆。葉昭低頭，不敢多言。

四十二歲的老兵，半輩子無功無過的人生。他的兒子，他的老妻還在故鄉癡癡地等他。他已用殘破的身軀握著火種落入烽火台中，至死不離。

秋華秋水見狀，大驚失容，上前要搶。

葉昭和柳將軍一起靠近看。

葉昭想起表妹的遭受和孃舅的爆脾氣，內心陣陣發虛，但很快沉著下來，整整衣衫，大步流星向花廳走去。

他身邊德木圖部族年青小將圖巴，和他部族在爭草場時有些舊怨，擠擠眼，嘲笑道：“傳聞察爾托次將軍前幾年和柳天拓比武，肩膀上被射了一箭，至今看了人家還要跑呢。”

“賢弟，千萬彆謙讓，還是你先吧……”

柳將軍正坐在花廳，在秋水的伴隨下，興趣勃勃地賞識牆上名家書畫：“這草蟲兒畫得挺像，那山川卻像團墨，甚麼狗屁大師？！讓老子拿個硯台倒兩下，也能畫出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葉昭抿唇，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