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掠空。
夏玉瑾帶來幫手管事的官員有五個,為首的姓海,原是翰林院修撰,一肚子學問,因不會說話,不善於拍馬屁,脾氣又剛正樸重,常常獲咎人,以是先帝在位其間,混到六十多歲還混不上去。今上看中他膽小勤奮,升做吏部六品主事。跟著夏玉瑾這個史上最不靠譜的欽差出使,也不怕他會跟著亂七八糟的主子欺上瞞下,胡作非為。
夏玉瑾驚奇了:“憑甚麼不能用謊言入罪?”
葉昭從難懂的書畫觀賞中漸漸回過神來,向蒲師爺請教:“斷案的時候,犯人是要跪著的吧?”
夏玉瑾挑眉,揉揉耳朵,不敢置信地問:“抓花昭?”
臨出門前,夏玉瑾美意叮嚀:“脫手要風雅些!錢不敷找我要!海主事,機遇可貴,你要老當益壯啊!多叫幾個!”
夏玉瑾最恨人家說他如花似玉。葉昭重重地咳了聲,製止他不要命的發言。
葉昭坦白:“我冇品,也不懂汝窯宋窯。”
夏玉瑾會心:“都雅和強健的送去漠北軍,丟臉和體弱的送去西南軍。”
葉昭不滿:“放逐?”
美人隻要不是罵本身,都是好聽的。
小賊毫不躊躇,連珠箭似地開口:“我叫陳阿狗,原是大牢裡的小偷,章南華少爺派來的!隻要將官府庫銀放在您的房間裡,就把我的罪過一筆取消,不然就把我母親和mm賣窯子裡去!哎唷――痛死我了,大爺你高抬貴腳,饒了有眼不識泰山的鼠輩吧。”
夏玉瑾都傻眼了:“這……膽量也太大了吧?”
夏玉瑾漫不經心腸聽著,諷刺道:“我看人的目光公然不會錯的。”
“啊――我的屁股――”小賊殺豬般地慘叫,像隻翻不過身的烏龜,四爪劃水,儘力翻滾,何如葉昭踩得風趣,不管他如何掙紮,都離不開那千鈞重的腳尖,腰間另有塊章少爺賞的銀子硌著,硬邦邦地壓迫骨頭,痛得他眼淚直掉,的確比前次在縣衙門挨板子還悲慘。
夏玉瑾也回味來:“讀書的不是男人嗎?”
海主事躊躇半晌,必定道:“彼蒼難說,閻王尚在。”
章縣令道:“前幾年,有個大鹽商百口搬家彆地,臨行前將院子租借給我,每年都收五六十兩銀子的房錢呢。並且知縣四年一換,我遲早要走,怎會花大代價去買院子呢?至於阿誰杯子……杯子……我也不曉得是甚麼來頭,華兒幾年前在街邊攤子順手買的,才花了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