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寧帝看著坐在素輿上的怠倦不已的蕭景弋,又看看跪在他素輿邊上眼眶通紅的薑令芷,視野再往一旁,掃到被五花大綁的衝動不已的李坦,和跪在李坦身邊的瑞王。
父親方纔說,讓他想想他的母親。
是他必須殺了蕭景弋,而又不會連累上瑞王府的來由。
李坦捂著臉,滿臉痛苦地看著瑞王,他是會唇語的,他看得懂瑞王的表示。
頓了頓,他還是看向了薑令芷,溫聲道:“蕭四夫人,你本日又來敲登聞鼓,所謂何事啊?”
如何現在都給他找好來由,鋪好台階了,他又不吭聲了?
蕭景弋是領了聖旨,去朔州重查西北逆賊劫殺先行軍將士一案的,而李坦卻帶著殺手去埋伏蕭景弋,莫不是想要毀屍滅跡?
並且還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隻要李坦乖乖聽他這個父親的話,本日就穩了。
瑞王見他一副猶躊躇豫的神采,頓時內心一緊,恐怕他說出甚麼不該說的話。
靈舒阿姐廢了,弟弟死了,現在該輪到他了,那麼他庇護的家人又是誰呢?
你如何能是以遷怒蕭將軍?
瑞王覷著李坦越來越丟臉的神采,一顆心也垂垂提了起來。
佑寧帝對瑞王的話,天然的就信賴了一半。
天底下哪有如許的父親,逼著兒子替他頂罪,兒子不肯就要毒死他?
李蕩真的死了?
......瑞王府莫不是和那些西北逆賊有牽涉?
如何回事?
他也動了動嘴唇,無聲道:“父親,我不知該說甚麼......”
唔.......罷了......
蕭景弋偏頭看向李坦:“多虧了李坦表弟,也不知是何原因,竟帶著些殺手在朔州埋伏微臣,一番纏鬥下來,微臣腿算是廢了。”
李坦嘴裡的抹布被撤除,從進了上都城門到這太極殿,他一向就在想一個公道的來由。
李坦有一刹時渾身血液都呆滯了。
看來是臨時起意,為著景弋來的,冇甚麼籌辦。
孝子!
瑞王卻更是發了狠,緊緊箍著李坦的下巴,捏開他的嘴,硬是要將鶴頂紅給喂出來。
眾位大臣很有眼色,誰也冇有搶先上奏。
從朔州到上京,李坦那顆始終果斷不移的心,在這一刻有了猶疑。
他去朔州不太短短半月,他的親弟弟就撞死在太極殿上?
而瑞王諱飾得好,這一幕落在文武百官眼裡,也隻當是瑞王被大逆不道的兒子給氣瘋了,以是不管不顧地開端教誨他。
隻可惜他思來想去,都冇想到特彆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