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吃過了東西,又在外頭吹了會兒風,忙前忙後,酒也有些上頭,也就不推讓了,坐在炕邊上脫鞋。剛脫下一隻,他又把鞋子給穿上了,“我、我腳臭,我去洗洗。”說罷又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鄭繡就催促她們說:“奶奶和錢嬸子也陪了我一天了,先去前頭吃些東西吧。”
鄭仁天然也是心疼女兒,便道:“恩,阿直你也進屋早些歇息吧,這裡有我接待就行。”
錢嬸子剛要動,鄭老太把她攔住了,“彆吃粥了,你還在要在屋裡坐一會兒的,一會兒如果想上茅房,那就費事了。奶奶拿兩塊糕點,掰給你吃吧。”說著就出了屋子。屋裡固然也擺了糕點西餅,但是新郎官還冇入洞房之前,那些東西是不好動的。
鄭繡哀歎一聲,想不到成個親這麼累。自家這還是簡樸的鄉間禮節,如果換了達官權朱紫家,還不曉得如何折騰人呢。
進了屋,鄭繡不免問起:“奶奶,薛直甚麼時候入洞房?”她想著他快些出去,本身就能脫下這壓死人的鳳冠霞帔了。
還好有鄭老太和錢嬸子輪番出去,站在她身邊讓她靠會兒,這纔好受很多。
鄭繡點點頭。
鄭仁正領著薛直在席間吃酒,固然請的都是在鄭家這邊的人,可還是擺了整整十桌。屋裡擺不開,就一向擺到院子裡。
“禮成!”唱者高呼,“送入洞房!”
冇想到薛直的行動出奇的和順,也非常有耐煩,她如何指導,他就如何做。鳳冠拆下來,彆說東西破壞,就是鄭繡的頭髮都冇多掉一根。
鄭老太不由笑道:“哪有新娘子問這個的?”
薛直搔了搔頭。鄭繡看著好笑,“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早些睡吧。”
鄭繡清算了兩床被子出來放在炕上。
薛直剛想說話,俄然‘嗝’的一聲,打了個清脆的酒嗝。方纔被那麼些個素未會麵的人打趣的時候,還冇如何樣的他,立馬就鬨了個大紅臉。
屋裡就剩下了他們倆。鄉間本是有鬨洞房的風俗的,可前後鄭仁那舉人身份壓著,後有薛直這個麼人高馬大,不怒自威的新郎官在,便誰也不敢冒昧了。
席間天然有那等愛打趣兒的,便說:“新郎官還冇吃東西呢,如何就想著進屋去瞧新娘了?”
薛直隻感覺渾身血液都衝上了頭,他曉得她很美,卻冇想到她能美成這副模樣。
屋門被人悄悄的推開,又被人親親帶上。
薛直拿來的東西是清單適口,又是鎮上酒樓大廚親身掌勺,味道更是冇話說。鄭繡先喝了兩口湯,然後一轉眼就著菜就吃完了半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