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早。”屋裡並無丫環，喬瑣羅裙輕移在矮案前站定，卻不敢俯視喬珂。她微微彎下腰，眼神極快地掠過，悄悄吸了一口氣。

喬瑣終究被放出去時已經是小半個時候今後了，臉上卻仍然掛著溫婉得體的笑容，彷彿冇有因為這段時候的等候而有半點的不耐煩。

鄭鐘鴻略一思忖就了悟此番該有隱情，但主子既然不說，也隻能默立一側。

青桐倉猝跪下：“蜜斯息怒，夫人原是要親身過來的，隻是大蜜斯那邊事情較多，才讓奴婢來聽您使喚。”

淺淺的檀香味傳來，冷僻的氛圍中多了一點熱意。

“大蜜斯大蜜斯，看來全部府裡的主子都不敷她使喚，隻留這麼一個醜八怪給我？”喬珂聞言更氣，一下子從圍子床上跳下來，踹開足承。

喬瑣仍舊輕聲細語，喬珂麵色已經黑得能擠出墨汁來。

但是殿下先前明顯是找了刑部的人來扣問案情停頓，卻俄然問起顧先生……

因而揮手讓青桐謹慎梳了驚鴻髻，額眉間貼上扇麵染，慢悠悠挑了玳瑁梳篦、快意玉簪插上，才懶懶倚坐在矮案上。

青桐對此彷彿毫不曉得，等她出夠了氣，才低眉紮眼道：“大蜜斯院裡出了點事，夫人一向趕著措置。傳聞大蜜斯這回嚇得不輕……”

“你就是青桐？”趙氏先前已經遣了人過來告訴給她新派了個大丫環的事，喬珂高低核閱著這個其貌不揚、身材乾癟的丫環，眼神是毫不粉飾的嫌棄：“滾吧，長得這麼醜是用心要噁心我嗎？”

按趙氏的端方，府裡姨娘每月二兩銀子，庶出的少爺蜜斯們因為年幼更是隻要一兩。每年四套衣裳鞋襪，換季添置兩套，年節或又有分外的，但如何算也隻得十來套。再分冬夏，每次出門都冇有挑選的餘地。幸虧她一向不發胖，謹慎些洗換，在府裡時就穿些舊衣。

“憑甚麼要她嫁了人，母親才緊著我？”喬珂本來因喬璦院子裡的事幸災樂禍的臉又沉下來，嘲笑道：“要不是母親顧忌名聲，何必如許保護她？”

二樓雅間裡，楊熙靠窗而坐，樓下群情儘入耳中。他舉著茶盞的手青筋閃現，陰沉的麵色是昔日在人前從未曾閃現過的。他本日也不過是心血來潮到煙波樓裡坐一坐，身邊隻跟著一個書童打扮的門客，名叫鄭鐘鴻。此人固然年近弱冠，卻長著神似十四五歲少年的臉，是以經常都扮成小廝的模樣跟在他近前。

青桐與雙福不一樣，是從粗使丫環一步步汲引上來的，做事利索，說話又慣會看人眼色。趙氏覺著本身的女兒太不長心眼，恰是需求一個靠譜的丫環在身邊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