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兒接過有些皺褶的紙,隨便翻看著,回身看了看水池,皺著眉思忖了一會。
王爺的號令不敢不從,可清算潔淨這蓬頭垢麵又重如石頭的人,當真讓下人頭疼得緊。另有王爺那句“誰讓他死了,誰都得一起陪著死”的話,更讓下人們邊清算邊膽戰心驚,你說此人死了吧,還氣若遊絲,你說他還活著吧,一通搓搓洗洗也沒見他有轉醒的跡象。
此人一麵打量著墨,一麵從他麵前漸漸走過,看到墨嚴厲的神采,不由一笑,翹腿坐下,手錶示劈麵的椅子,“請坐吧。”
站未幾時,就有下人抬來一紫檀木寬椅,管家也跟了過來,還特地拿了塊軟靠枕放了上去。螭兒順勢坐進了椅子裡,像是脫了力量,臉上毫無赤色,隻那不離身的紙扇不時敲動手心。
看著這張寫滿獻媚的臉,墨的眉毛扭到了一起。
“老闆,我不記得本身來過這裡……我明天應當是在路邊一個小攤喝酒的。”
“隻是甚麼?”螭兒微傾了身子,幾近靠近了他的耳側。
“還不是時候。”螭兒眉頭微蹙,目光鋒利如電,明顯比方纔多了幾分精力。
一個黑衣人從假山後走出,法度輕巧,氣味安穩,普通人大抵都不會發覺他的存在。
告彆了魔主子,墨已經在都城四周浪蕩了兩個月,每天不是討酒,就是寫幾個字換酒,偶然身材不適,就找個破船一躺一天,如果說他現在是沒有靈魂和藹力的一副軀殼,並沒有冤枉了他。
“你上前來,我有事情要你去辦。”
麵無神采的看著老管家,直到身影不見,螭兒抬手,用食指和中指摳住本身的喉嚨,一股水從口中吐出,他擦了擦嘴角,又靠回椅子,向假山方向斜睨了一眼,“出來吧。”
螭兒說著,早有貼身的侍從拿過來一個錦盒,翻開看是一排金絲銀針,螭兒從中取了一根,精準地刺在墨的穴位之上,又撚了撚,“不過我要的人,可沒那麼輕易死。”
“嗯,曉得他活著就行,其他的,你不消管。”螭兒又靠了歸去,雙手天然地交疊在一起。
“王爺,這是本年西域進貢來的上等茶,您嚐嚐吧。”老管家端上一杯茶,茶色濃豔,怕太燙,還放了冰塊。
螭兒瞥了一眼杯上的藍色斑紋,伸出左手接過來呷了一小口,雙目微閉似在品鑒,鬢角碎髮被忽而的輕風捲起,浸在了茶中,螭兒停頓了一下,便把杯子放回到托盤上,“你們都先下去吧。”
勇冠全軍的將軍?芳華絕色的頭牌?這放在地上都感覺臟了空中的人,怕是連睡在路邊的乞丐都要比他麵子三分。起碼乞丐另有個吃喝的*,還曉得打起精力來討錢,如果有才藝的,還會唱段小曲。而他,隻怕那副精魂都飛散到不知那裡的地點,隻留空空一副裝酒的皮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