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自知罪惡滔天,在寺中為皇上和太後日夜燈祈,也在為中博茶石一戰中的忠魂義士們日夜誦經。”沈澤川說得虔誠,又道,“罪臣在寺中種了些菜蔬,托葛叔鬻於早市,換得了幾枚錢。罪臣病已如此,與其拿錢買藥,不如換作福油燈。”
“神不神,且先不能下定論。”齊太傅磕著棋子,咂了咂嘴,說,“上回說,年初起皇上便病得起不了身。他現在正值丁壯,又有太病院的顧問,反倒比在潛邸時更加孱羸,潘如貴可謂是功不成冇。”
“先帝自律,”紀綱吹了吹灰,說,“不能吧。再者若真的另有個皇嗣,這些年如何能藏得住?”
早晨沈澤川歸了寺,服完藥,與齊太傅隔著小幾對坐在院裡。
“出來了也無妨。”蕭馳野打了哨,海東青當即落在瓦上,蹬著雀,撕了個稀巴爛。他再看向沈澤川,“闃都這麼大,總要找著樂子玩。”
“這闃都裡邊的事,到底得聽您的叮嚀。”潘如貴說,“等過些日子,魏嬪娘娘得了子,太後便再不必憂愁了。”
“隻要流著李氏的血,就是皇嗣。”齊太傅叩了棋子,說,“先帝是冇有,可現在的這位,就不能再生一個嗎?一旦後宮誕下皇嗣,這位斷氣,太後便能帶著個繈褓嬰兒上朝聽政,連珠簾也不必掛了。花思謙到時再封個托孤大臣,那大周就真的要姓花了。”
蕭馳野看著天氣,海東青抓了隻雀返來,正盤在上空求賞。
沈澤川伏身叩了頭,謝了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