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道:“漢樂府中曰: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百川東到海,何時複西歸?少壯不儘力,老邁徒傷悲。可見讀書是有好處的。”
蕭綽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沾了沾似翠鏡的湖麵,絲絲涼意由指尖通報到心頭,一掃陽光帶來的熱意,讓她頓時感到心曠神怡。
霍雋搖點頭道:“就玩過,彆的都不曉得。”
姑蘇城西三十裡處,有條湖,此湖乃是太湖的一隅。詳細叫做甚麼名字誰也不曉得。
霍雋和蕭綽來到此地之時,恰是日出之時,暖暖的陽光灑落到湖麵上,燕子塢很好找,隨便探聽一個本地的百姓,都會指給你看。
湖水中有幾條劃子,舒緩安穩地利用著,那是本地的漁民,正在撒網捕魚,趁便又摘些紅菱隨便地扔在船上。不遠處岸上,另有些婦人和女子在綄紗。湖遠處有一個小島,被煙氣攏罩得如有若無,如人間瑤池。
霍雋俄然衝漁夫道:”老兄,剛纔你說我們在湖邊吟詩作詞?可阿誰時候你在湖中,如何能聞聲的?莫非你是順風耳?“
蕭綽凝睇著湖麵道:“漢樂府有詞曰: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這時,隻見湖中遠處劃過一隻漁船來,船上一漁夫,身材結實,一襲青色衣衫,銅玄色的麪皮,兩條眉毛像兩把利劍一樣,斜插入天。頭戴著漁夫帽子,手中拿著魚叉,臉上暴露憨憨地笑容。
霍雋道:“這是甚麼狗屁不通的詞?東、西、南、北全出來了,在打麻雀牌嗎?”
蕭綽道:“發源就在此地,姑蘇的太、倉。太倉是皇家糧倉,倉內長年囤積稻穀,以供「南糧北運」。糧倉既設,雀患便生。
霍雋道:“讀書有甚麼好處?”
就如許,霍雋和蕭綽上了漁夫的劃子。
漁夫輕車熟路,劃動劃子,如同閒庭信步。船下有暗礁浮動,湖中有綠葉紅菱,另有一叢叢蘆葦和茭白,枝繁葉茂,可這漁夫卻視它們如無物。
霍雋道:“又是漢樂府,這該死的漢樂府。”
霍雋點點頭,道:”老兄到燕子塢的途徑如此熟諳,莫非是常常到那邊送魚送蝦?“
湖內碧波泛動,藻花裝點其間。湖麵四周青山環抱,樹木富強,流水潺潺,偶爾的風,水麵便出現一道誘人的光波,倒映在水路的風景一會兒集合,一會兒散開,一會兒擴大,一會兒又縮小。
霍雋也忍不住捧一點水來搓了兩把臉,頓時感受那透民氣底的清洌。霍雋偶然中竟在這清綠純潔的湖底瞥見了蘆葦水草的身影,它們姿勢各彆,有的翠綠欲滴充滿生機,有的飄搖不定搖擺生姿,湖麵也映著漁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