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這通衢上,與陷在陣中截然分歧,秋色深深,木葉殘落,鼻尖似可嗅到一股淡淡的暗香,不是花香,反倒像是繁華過後,桃樹本身的氣味。
琴蕭歌舞垂垂降落,穀內眾弟子正覺得要結束時,東海上俄然遠遠傳來一道歌聲,如真如道,如童如萌,百折千回,雖聽不清唱的甚麼,隻這曲調已是無上妙品,趁著明月清風,天空位淨,聽得世人萬慮齊除,寂然端坐,冷靜相賞。
一歌漸了,眾弟子還道本年又來了一名高人,忽聽峰頂一人問道:“何方高人駕臨桃花島?黃某竟不知,未曾遠迎,還望大師包涵。”
黃藥師轉頭道:“都散了罷,常樂,你接待一下這位小客人。”
黃藥師麵上微有喜氣,大袖飄飄,轉眼來到近前,說道:“兩位還是這麼定時。”
陳遠瞧見龍梅在右邊靜坐,常樂在北邊壁下,俱都瞑目,他悄悄走到東邊山口,濤聲模糊,水光接天,一輪明月姣然行於海上,傲然出冇雲間。
黃藥師長笑一聲,引手道:“走罷,楊小兄弟早就到了。”
陳遠笑笑,俯身撿起一段枯枝,悄悄拍著左掌道:“不值一提,幸虧入林不深,我又幸運記了幾步路,竟給小弟誤打誤撞退了出去。”
陳遠一見,當即上前,躬身道:“華山弟子陳遠,見過令狐師兄,嫂子。”
令狐沖拱手道:“琴蕭合奏,本就是我佳耦平生之樂,此次又有這很多同道大師,小子如何敢遲延?”
陳遠不知何為有緣,但想及楊太小龍女也在島上,必非常事,躬身稱是。
忽有一陣琴聲沖天而起,放浪形骸,清閒安閒,一縷蕭音緊隨而上,合鳴共振,壓下前音,諸音漸低之又低,卻始終清楚可聞。
接下來幾日,陳遠白日足不出戶,用心練氣,夜晚入白玉京,一意練劍,以六脈修為連敗二十餘位任督妙手,卻無幻世令牌呈現,他並不覺得意。
當下三人前行,陳遠跟在師兄前麵,一群桃花島弟子散開又聚後隨行,桃樹又隆隆合上,通衢消逝不見。
常樂正要答覆,林中路儘,麵前呈現一片桃花源中景,纖陌交通,飛瀑玉溪,數十間精美小屋零散散落其間,遠遠近近,若隱若現,令人氣度一暢。
陳遠謝過,麵前幾座山嶽似是圍成一圈,爬滿藤蔓,隻要一條通幽曲徑蜿蜒可行,右麵山壁上刻著三個狂草:環音穀,筆走龍蛇,極見功力,淩絕之意劈麵而來。
常樂目光一亮又暗,道:“這下我也獵奇了,不知陳兄是如何出得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