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下時,我已認準她是走投無路,看不出,這一起走來,她竟還一向懷著如許的心機。如果她不說,我能夠會一向被矇在鼓裏。女人的心機真是難以捉摸,不過她現在能坦言相告,倒也不枉我救她一命了。
我看著賀二孃,耳邊似迴盪著她在彌羅族山頂說的話,我道:“你是說,你們現在另有三千餘眾弟子?”
她一下說了這麼多,神采大為落寞,我卻渾身一鬆,將追影劍移開了她的脖頸。現在殺了她,另有甚麼用?她如果然想對我倒黴,恐怕就不會丟掉袖子裡的螯針,也不會跟我說這麼多了。在她內心,也隻怕大為糾結,一邊不肯違揹他們長生堂的聖令,另一邊卻故意想要助我分開吧。
我緩了緩神,道:“方經文當真下了死令,要置我於死地?”
賀二孃手裡還抓著我的獸皮袋,道:“撤除我們死去的一百多名兄弟,這一片地區另有一千兩百多名弟子。”
追影劍吹毛斷髮,雖僅僅是擱在她的脖頸上,也將她的脖間壓出一道血痕來,賀二孃臉上一下轉的煞白,有點蹙悚的又道:“顧少俠,你要殺我,我賀青花毫不抵擋,我這條性本就是你救來的,你現在拿歸去也是於情於理。隻是,我不想再對顧少俠有所坦白了,說的皆是肺腑之言。”
我越想心越寒,整小我像是跌入了穀底。真冇想到,事情竟早已生長成這個模樣,饒是我自忖身懷可解蜮毒的血液,也冇多少掌控敢必定七大門派的人不會殺我了。
賀二孃歎了口氣,道:“我長生堂的沖天火已然收回,必將會招來四周地區的其他長生堂弟子,羊壇主也會聞聲而來,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涵洞坡外了。我已想過,臨時在此地拖住你,一方麵是想看看班懷嶺的意向,一方麵隻盼壇主能快些找到此地,將你帶回堂中去。我本能殺你,隻是,顧少俠有恩於我長生堂,我賀青花是千萬下不了手。這些話不吐不快,如骨鯁在喉,憋在內心也實在難受,何況你曾救過何豔秋一命,要我做這等陷顧少俠於不義之事,我做不到。”
這是方經文的意義麼?我這時不由周身一凜。或許,多數又是那烈陽在他耳邊出的主張。要不然,在出了滅亡池沼之時方經文還隻是想請我去他們長生堂,即使當時他偶然一掌將我推落絕壁,也絕冇有要殺我的意義,又如何會過後俄然竄改了主張想要殺我呢?不讓我回到七大門派,也就意味著方經文現在是鐵了心要抓我回長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