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嘯聲深沉且悠長,長聲當中彷彿暗含了些許內力,聲音如浪向遠處蕩了開去,在此時夜色很沉的山林中顯得很清脆。我不由得瞧了他一眼,身邊的這個老者身上彷彿蒙上了一層奧秘的輕紗,讓人如何也看不透他。
這是程富海第二次道出季陽這小我名了,看來這個季陽在黑風嶺山賊中的職位非常不低,火線公開裡的人多數要放我們前去了。
“吼吼吼......”
程富海低喝一聲,馬車一邊立即又走出一人,從懷裡摸出火折,開端點起火來。
姓齊的車伕笑道:“顧少俠,你如果問鄙人此事,我可不曉得。西域不似中原穩定,部落之間常有撻伐,就算是一個黑風嶺也是常有外來者侵犯,長年累月打殺不竭,誰曉得現在黑風嶺的頭子是甚麼人。不過我卻曉得黑風嶺是條近道,如果繞行的話,恐怕要多走好幾百裡地呢。”
姓齊的車伕又道:“吐蕃地廣人稀,那些個有勢的部落不會挑選邊關之地安營紮寨,常常都是在吐蕃要地占地為王,所占據的地區不是普通的大。這些黑風嶺的山賊也是學著那些大部落的模樣,將黑風嶺四周的山林都闊了去,實在有不小的一片地盤呢,黑風嶺固然還冇到,不過我們已經踏入了他們的領地當中了。”
程富海又朝火線道:“老夫與季陽兄弟是往年之交,來路盤曲,路途險阻,還請中間行個便利。”
又見那大樹“哢嚓”一聲從間斷作兩半,程富海的掌氣也頓時消逝無形,捲起的勁風帶著兩截斷木齊齊向山道兩邊落了開去。
此時我們這邊是亮著燈火的,一眼瞧去,隻見火線更加的暗中,目不能及。不過這山道的顫抖倒是很較著,地上的小石子正微微跳動著。
我們身邊的火把還在閒逛,不過火光已經能照到那片地。我定睛看去,卻見得火光邊沿處,一個身高兩丈開外的龐大山魈正打著嗤響望著我們。
樹還未到,我們的衣衫已經被這股勁風吹的獵獵作響。
離得近了,我看到這顆頭顱麵上儘是亂糟糟的虯髯,神采慘白無血,雙眼瞪得大大的,充滿血絲,耷拉的頭髮上儘是黏糊糊的液體,被小五用布裹著攥在手裡。他的脖頸間掛著星零的的碎肉,皮肉上打著褶皺,不像是被人砍下來的,倒像是被人生生擰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