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進銅梁境內！大夥兒彆辭辛苦，再咬咬牙，今晚也許就能追上！”邱陵一馬搶先，汗如雨下，卻不忘又給大夥泄氣。

一株大皂角樹下襬著一個茶水攤，兩個石墩上架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放著幾摞粗碗，地上放著一個陶瓷水缸，裡邊盛著大半缸茶水。一個老頭仰坐在茶攤後的一塊石頭上，正背靠著樹乾打盹。

烏雲陣陣，大風捲著沙塵亂竄，不時鞭撻著方義的臉，令他幾近睜不開眼。

“恩，”邱陵應了一聲，“費事給我們開十間上房。”

世人下了馬，殷天錦將馬韁交到中間的火伴手裡，提步進了堆棧。跑堂的小二迎上來，殷勤道：“客長好！是住店吧！”伸頭見內裡這麼多人馬，麵露憂色，號召道：“各位客長快請進！要下雨了，彆淋濕了！”

雷聲模糊，光芒陡暗，遠山垂垂恍惚，翡翠似的江麵也變得黑沉沉的。斯須，閃電陣陣劃空，掠過一道道冷傲的慘白。雨簾垂垂恍惚上空，江麵上波紋滿布，逐步蕩成大片大片的晶亮白水泡。江乾的樹梢被暴風壓得此起彼伏，在暴雨下“刷”“刷”作響。

杜興接過來，藉著廊沿下的燈光看去，雙目一怔，腰背立時生硬。

杜興籲了一口氣，正欲回身下樓，忽見唐毅快步走過來，手裡拿著兩張書畫模樣的東西，揚手叫道：“掌櫃的慢走！打攪一下，看看是否見過這行人顛末過這裡？”

殷天錦歎了一口氣，道：“一言難儘。朝天堡被唐門圍攻，危在朝夕，方堡主命我們庇護家眷先回青城……”

“各位客長好！來住店嗎？”杜興臉上堆笑，站起家來。

“是。”杜興答覆，又彌補道：“小的如何會瞞大爺呢？莫非有買賣不做麼？”

“這麼大的雨，門路必定泥濘不堪，明日怎能趕路？”方義介麵道。

“他們一行有多少人？”邱陵見他嚴峻，心下一動，不再緊盯著他，淡淡的問。

伴計們清算好殘席，又將堆棧的桌椅、空中打掃了一遍，紛繁哈欠連連地回房睡覺去了。杜興喝了很多酒，覈算了一下當日的支出後，也感覺疲累不堪，趴在櫃檯上呼呼睡去。

身邊杜興有些驚奇，問道：“這位大爺，等雨停了，你們就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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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未幾久，兩個伴計一人扛了一張方桌進到二人房中，拚成一個長方形的大桌，接著便連續端上一大桌菜來。方義見涼菜有伉儷肺片、怪味兔塊、青椒京彩、酸辣花生米；熱菜有鮮椒嫩仔雞、仔薑鴨、小蔥燒財魚、紅燒牛腩、香辣蝦、乾煸牛肉絲、乾煸肥腸、麻辣豬肝、麻婆豆腐、三鮮酥肉湯、水煮肉片、酸菜粉絲湯；彆的另有三個清抄素菜，一共十九個菜，早已食慾大動，抓起一塊兔塊就大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