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隻剩他們,孤傲地在水邊病篤掙紮。
“顧雲山!”
“這話甚麼意義?顧某聽不明白。”他留步,側過身,臉上竟然帶著三分笑,倒是徹骨的冷,冷得站在他身邊的月濃都有打個抖,後怕。
月濃在岸上急得跳腳,當下甚麼也想不了,悶著腦袋就想往前衝,被顧雲山一把拉返來,這時候也顧不上甚麼男女之妨,儘管把她按死在懷裡,黑著臉凶她,“彭濤都冇掉過甚去救,你上杆子的湊甚麼熱烈?”
船正在漸漸下沉,彭濤第一個棄船遊向岸邊。楊昭幾個還在張望,等水漸漸冇過船舷,楊昭才從側麵往外跳,喜福踩在船頂彷彿是哭了會兒,終究也不得不在溺斃之前潛進水裡,留得最久的竟然是三德,彷彿是最後扯著嗓子喊了幾聲,約莫是喊的“大人……拯救……”
高放隨即迎上,拱手道:“都是卑職的分內事,自當從旁幫手,以解當下困局。”
他的聲音極輕,聽起來更像是自語,又冇有凹凸起伏,隻有身邊幾個能聽得清,“就你這個腦筋,老爺我跟你多說一句都是汲引你。都城裡的人難不成都是死的?曉得島上這麼久冇動靜不會派船來找?反正吃的喝的都有,多待幾日就是了。隻是月濃……”
話音落地,彭濤也從第三層第二間走出來,他兩隻袖子都挽在手肘處,拿著一塊擦臉的巾子,正漸漸擦動手指上感染的血。
三樓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彷彿有人將她咽喉扯破,這呼嘯似指甲尖兒劃過白釉麵兒,刺得人渾身膈應。
月濃底子不理睬他,同顧雲山一個模樣緊緊盯著遠處載著楊昭四人的花船。
他抬手,遮住她半張臉,“忍著,你打我我打你爹,脫手之前想想結果。”話說完,一甩袖子回身走。任她再是肝火沖天,他有金鐘罩護身,何曾怕過她?
月濃問:“這個‘李香君’如何辦?”
顧雲山想了半晌,長舒一口氣,望向月濃,“反正被困在此,去與不去有何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