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嚇得尖叫，一個勁地喊著親孃保佑。幾個大男人都往三德身邊湊，火線還是半點光都不透，那隻迷路的烏鴉還冇找到出口，在密密實實的樹林中橫衝直撞，直到它撞翻了三德手上的燈籠，一頃刻，六合寂滅，放在一刹時被刺破雙眼，除了烏黑，甚麼也不剩。

阿禾隔著老遠，顫顫巍巍回說：“少爺，主子正找火摺子呢，娘喂，這東西究竟藏哪兒了！”

可惜月濃不給麵子，“誰要與你靠近，哼！”一回身跑個冇影。

月濃眨巴著眼睛一派天真，“傅公子吃你的醋啦，阿辰跟我說的。兩個男人也是常常拈酸吃味的。”

燈亮了。

阿禾終究撲滅了燈籠，再撲滅第二隻燈籠。大家都鬆一口氣，悄悄摸一把汗，彷彿方纔被嚇得屁滾尿流的男人壓根就不存在。

渡口連一條通路，穿過叢叢密林不知通向那邊。

“是！”

嘻嘻，上仙上仙，可否與我共此宵…………

“死了。”

嘻嘻，嘻嘻。

月濃以劍尾調開戲服下襬，公然，“它”雙腳懸空離地，是個紮踏實實的仙般人物。再昂首，它烏青的眸子子對著她，鎖住她，正衝著她笑，這笑藏著萬般深意，難與人知。

碧波湖上留仙島，留住上仙共此宵。

“死人？”高放應和道。

一段密林小徑被燭火照的透明，喜福止住哭聲，走回楊昭身邊。啞仆低頭看腳下，那隻不幸的迷路的烏鴉，不知遭了誰的亂腳胡蹬，竟然被踩死在泥地上。彭濤搖了點頭，“烏鴉落地，這不吉，大大的不吉。”

公然，它奸刁地，搬開了頭顱，暴露脖頸上鮮紅的整齊的暗語，晃閒逛悠，晃閒逛悠，衝著她悄悄淺笑。

傅啟年彷彿與阿禾隔著一段間隔，聲音有些遠，焦心問：“到底如何了？快燃燒，黑漆漆怪嚇人。”

天涯透著濛濛的光，晚風吹來一陣淡薄的霧，畫師落筆之處端的是綠映紅，分外明麗。

“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他的驚懼扯破了碧波湖，安睡的水鴨從翅膀上麵探出頭來，甩甩腦袋，又是哪來的厲鬼，追魂索命。

顧雲山自發貼著月濃走，時不時提示，“彆忘了你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