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默不出聲將還剩半壺的藥泉淋在她腕間，垂落的髮絲卻掩不住頸側新添的蠱蟲咬痕。

李玄風在鎖鏈中低笑出聲："小友可知江湖最妙之處？"他用心震碎髮冠，白髮散落間竟暴露後頸與灰袍客同源的符咒，"有些棋局..."話未說完便被破空而來的梨花針封住穴道，柳如煙紅著眼眶收起暗器囊，珠釵上卻多了道淬毒銀絲勒出的裂縫。

銀月蹲在破裂的儺麵上舔爪子，虎魄瞳孔倒映著東南天涯忽明忽暗的烽火，那清楚是崆峒派閉關洞府的方向。

東南角的烽火俄然暴漲三分，將殘月染成孔雀藍。

當赤霄劍哐當墜地時，柳如煙已帶著各派弟子封閉二十八星宿位。

十年前師父演示破軍九式的場景閃現麵前，當時滿山鬆濤都跟著劍氣翻湧——現在他劍尖輕顫如白鶴點水，卻在觸及敵手膻中穴時爆出龍吟般的清嘯。

秦靈兒蹲在擂台邊沿逗弄銀月，餘光卻瞥見李玄風的紫檀木杖正悄悄叩擊青磚——每三下就有一盞鶴燈回聲燃燒，那些暗下去的琉璃罩內側，竟固結著與孔雀藍毒霧同源的熒光。

李玄風親手捧出的玄鐵劍匣裡，赤霄劍正在鞘中不安地動顫。

決賽銅鑼敲響時，二十八盞鶴燈俄然儘數複明。

散落的青絲掃過麵前刹時，她瞥見銀月正扒著擂台石柱炸毛，虎魄色瞳孔裡倒映出暗器軌跡奧妙的偏移規律。

秦靈兒癱坐在楚逸風懷裡，看著狼魂之力褪去後閃現的冰裂紋逐步爬滿手臂。

楚逸風劍穗上殘存的血玉微微發燙，映出人群裡某個正在熔化般褪去假裝的背影——那人的步態竟與三年前雪夜失落的鑄劍宗師分毫不差。

秦靈兒數著臂間裂紋昏昏欲睡，俄然聞聲窗彆傳來楚逸風與柳如煙的低語。"青龍玉佩另一半在漠北......狼族聖物現世..."少女翻身壓住懷中的赤霄劍，劍柄雕著的睚眥獸正排泄帶著鬆木香的血珠。

那抹塞外圖騰與溪邊發明的馴獸師哨音在他腦中堆疊，卻來不及細想便被秦靈兒撲了個滿懷。

灰衣人倉猝後撤卻撞上本身先前釘上天磚的毒蒺藜，待要揚手卻被狼化的秦靈兒扣住腕脈。

"接著哭喪臉！"銀月叼著柳如煙的髮簪躍入戰局。

柳如煙趁機擲出瑪瑙耳墜，精準擊碎李玄風掌心的控蠱玉哨。

敵手是個戴青銅儺麵的灰袍客，袖口翻飛間泄出熟諳的靛藍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