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生放動手劄，看向赫連萬城道：“我欲隨國主同往。”

陳將軍見天子剛強，隻得杜口退出軍帳。又望向天涯模糊黑影，隻覺心頭一塊沉甸甸大石，倒是日趨沉重。

蛇夫長也是個乖覺的，聞言立即道：“聖獸並知名字，求國後賜名。”

穆天降知她又憶起悲傷事，不再打攪，拱手道：“獲咎。”

林方生沉吟道：“不如喚作小鈞。”

穆天降聽她語重心長，字字誠心，麵上卻無半分擺盪：“六道神仙，又為何守塔？”

倒是何日？

黑髮經心束起，用白玉簪牢固，彷彿冰雪雕就，精雕細琢，卻冷冽砭骨。

卻聽那女修歎道：“昔日你闖塔之時，七情未消，一心一意，隻牽掛那一人。可那人現下，情絲膠葛，難理眉目，你本七情斷絕，塵業了儘，自當用心修行，以應天劫。又何必再涉泥潭，自甘深陷？”

隻因冥冥當中，他隻覺麵前統統皆有些似真似幻，難以辯白。唯有一見那前朝遺孤穆天降，方能解惑普通。故而如此請行。

而後卻不肯再聽他回絕，舌尖撬開唇齒，捲纏勾舔，另隻手卻隔著袍擺，握住林方生塵根，把玩捋揉起來。

那蛇頭卻生得古怪，紅鱗彷彿寶石砥礪普通熠熠生輝，黃金杏眼帶著森然之意，頭頂兩側微微隆起，仿若將化為龍角普通。身子有成人手腕粗細，正高高探出水麵，一雙金色蛇眼緊緊盯住他。

林方生見赫連萬城凝神看手劄，便轉向炎夜，問道：“我觀你並非本土人士，又不善言辭，為何派你送信？”

如此那紅蛇方纔冇入水中，失了蹤跡。

鎮魔塔外，現在已是群魔環伺，黑雲澎湃，如果極目遠眺，亦可見天涯一道深沉黑影，恰是無界腐蝕。黑影以外，空無一物，六合萬物，消逝無蹤。

這將士倒是安然，林方生還待再問，赫連萬城已看完手劄，又將那頁信箋遞給林方生，道：“朕要禦駕親征。”

信中言及反賊起兵，用的是擁戴前朝遺孤的名義。卻本來千年之前，此國並非天鄖，而名玄昌，王室姓穆。玄昌滅亡，天鄖建國，改朝換代，古而有之。也算不得甚麼。

林方生腰身生硬痠痛，被壓在龍案上時，更是雪上加霜，不由皺眉抽氣，握住赫連萬城手臂，白了神采道：“國、國主，不成縱慾。”

天鄖都城，恰是傍晚時分，落日斜照，映得窗外紅花綠葉一片橘黃。

林方生不由一驚，便後退兩步，那紅蛇便往前挪動幾分，竟似要湊到近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