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滾滾不斷自責的是個穿戴件破得不成模樣的對襟衫的墨客，麵色灰敗，俄然間就回身跪了在了地上，隻是不住衝著北邊叩首，腦袋破了也不曉得疼。

“唉，百無一用是墨客！”陳德興悄悄歎了口氣，唸了一句清朝墨客黃景仁的名句。不知怎的，卻被那墨客給聞聲了，墨客扭頭看了眼陳德興，眼中劃過似異色，俄然就猛地向街邊一名甲士手中的環首刀撞去，竟然是要他殺！

這是一個穿戴襤褸得都冇了形的綢緞衣服的老頭子在哭喊，聽他的言語，本來是個販子富戶，北虜一過，他便一無統統了。

呃，陳德興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怔了一下，這個書白癡是如何回事？真被本身的言語給鼓勵了，預備要投筆從戎？還是……看出本身是個初級軍官，想要從本身這裡謀個文職？

“真是有骨氣的！”

揚州城最繁華的十裡長街已經戒嚴，手持環首大刀的甲士從北關城門口一起擺列過來，如臨大敵，將圍觀的人們反對在大街兩側，彷彿北關城門以外便是無儘的天國。

“秀才，莫死了，留著有效之身去考個功名，將來好帶著大宋的兵將們去和韃子拚……”

“讓俺去死吧，俺對不起爹孃，俺百無一用，俺是冇臉活活著上……”哭喊著，這墨客就要去奪那甲士的刀，但是他那點兒力量又如何奪得了，被那甲士一個手便拎起來悄悄丟到一邊。

一句話說完，他蹲下身去，撿起陳德興的寶劍，就要分開。不想那墨客卻一抹眼淚站了起來，走到陳德興跟前就是一躬，“門生孔玉，謝官人提點，官人想必是武將，門生已經想通了，想要參軍報國，請官人收放門生！”

“你這措大抵尋死麼！”那甲士反應倒快，往邊上一閃，讓這墨客撲了個空，不過也落空了重心一下顛仆在地上。

起碼，映入陳德興視線的氣象讓他想到了天國……天國就在揚州城外！因為通過那扇大門，從城外走出去的人們，都彷彿是從天國內裡爬出來的一樣。衣衫襤褸，神采麻痹，雙眼當中冇有一絲的神采，大部分人很瘦，瘦得脫了形，隻是拖著步子機器的沿著長街，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著，還不時收回哀嚎，訴說著他們曾經蒙受的折磨和痛苦。

“慶之，莫胡言，他但是個讀書人！”在他身邊，呂師虎卻趕緊上前去拾那把劍，守在路邊的甲士天然認得呂師虎身穿的是官服，那邊敢阻擾半分？

“孔秀才，本官隻是個承信郎，可冇有甚麼機宜筆墨、乾辦公事的調派能夠給你！”陳德興從呂師虎手中接過寶劍，插入劍匣，同時放沉了聲音，“你還情願隨本官參軍嗎？”